崔剑果然遇上了苦。
他跟陆小月的事传到了妻子耳朵里,妻子虽然嘴上没说,行动上。却向他发出了警告。“她已经两个月不跟我一起睡了,她把我的床搬到了书房里。”他跟黎江北说。
“活该!”黎江北解气地道。
“我就知道你会幸灾乐祸,江北啊,算来你我都是苦出身。这种日子,够了,真够了。”
“少扯淡,你沾花惹草,不干正事,还不兴人家对你狠点。”
“狠我不怕,怕地是……”
“怕的是不让你沾她家的光!”黎江北一语中的,其实崔剑一打开话匣子。他便知道,崔剑的官瘾又犯了。黎江北已听说金江师专调整班子的事,要从中层里边选拔一名副校长,让领导班子年轻化。明眼人都知道,这一举动就是冲崔剑来的,中层中有谁能竞争过他?崔剑道这些苦,无非就是想告诉他,这事遇到了麻烦。因了陆小玉。一向很看重他前程的妻子突然撒手不管,崔剑急了。
“帮我个忙吧。跟她说说,你地话,她听。”
“休想!”那次黎江北真没帮崔剑的忙,两个月后,金江师专班子调整结果公布,崔剑没进去,现有的中层谁也没进去,市委从另一所学校调了一位。这事对崔剑打击很大,不久,他跟陆小月淡了,谣言渐渐熄灭。
又是一年后,崔剑找到黎江北,开门见山说:“让陆小月考你的研究生,她有信心。”黎江北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不过心里,他在替崔剑高兴,这人终于理智了。
谁知,这又是一场恶梦,陆小月离开金江师专,来到江大,非但没把崔剑从感情的悬崖上拉回,反把黎江北也牵连了进去。
往事不堪回首,不堪回首啊——
黎江北长长地叹了口气。
“说吧,为什么要躲起来?”半天,他冲沙发上僵坐着的崔剑道。
崔剑没有应声,双手抱着头,做一副痛苦状。
“老崔,别每次都用这招蒙我,我黎江北没有耐心。”
崔剑还是没有动,这一次他不像是蒙,从渡边人宾馆到现在,他的心一直就在挣扎着。
“说不说?”黎江北又问了一句。
崔剑缓缓抬头,困顿地盯住黎江北,一肚子话,不知从哪说起。半晌,他道:“告诉我,小月的事……”
“老崔,你还有脸提她?看看你现在地样子,我真怀疑,当年的陆小月,脑子里是不是进了水!”
崔剑再次垂下头,不说话,也不敢望黎江北。黎江北内心剧烈起伏着,他必须知道,崔剑为什么躲起来,陆小雨失踪,跟他有没有关系?
崔剑终于支撑不住,他知道,再要是隐瞒下去,跟黎江北的关系,就算是彻底完了。这还是次要,他心里急着陆小雨,他已经伤害过陆家一位女子,并且,并且让她失去了年轻的生命,如果陆小雨再有个三长两短,他的心,将会永远钉在十字架上。
这也是他躲在渡边人宾馆忏悔地结果。
“江北,他们在追查陆小雨,想给她治罪。”崔剑终于道出了实情。
原来,陶副厅长所谓的追查多年前一起疑案完全是个阴谋,目的,就是想震住崔剑,让崔剑老老实实,再也不要出什么风头。崔剑也非等闲之辈,他能干到院长这位子上,并非完全沾老丈人的光,况且,老丈人早在五年前就退居二线,回山东老家颐养天年去了。那天吃过饭后,崔剑是妥协了,城市学院不仅很快搬到了闸北新村,崔剑还很低调地,住进了医院,把一大摊工作,全都推到了别人身上。原本想风波会就此过去,世界因他的让步而太平。万万没想到,陆小雨会找到医院来,会交给他一样东西,然后慌慌张张消失掉。
崔剑再也躺不住了,陆小雨交给他的,绝非一般秘密,是闸北新村非法倒卖土地的全部罪证,是颗重磅炸弹。那个黑夜里,一直对他怀有刻骨仇恨的陆小雨声音紧促地说:“想来想去,我只有把它交给你,毕竟,你身上欠着我陆家一条性命。你就拿这个,偿还你的孽债吧。”说完,一头没入黑夜,给他多问一句话的机会都不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