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云燕何应三率领大队人马赶来,严鸿昌已然去得远了。
胜英袈裟褴褛,垂首抱拳道:
“启禀大人得知!请恕贫僧无能,未能截获王子英之子。”
何应三听罢,气不打一处来,有心责难胜英,想到韩大人正值用人之际,也只好作罢,装出一副笑容,好似关心似地说道:“胜英老仙僧!您被武林誉为铜头铁臂,果真不假,袈裟虽破,贵体无恙,实乃我朝之福也。只是比严鸿昌技低一筹尔,甘拜下风,此乃常理也。还望圣僧不必过于伤怀,当以国事为重。”他为这一番用词颇感得意,心中暗想:反正你是韩大人的心腹,朝廷钦犯逃走,你的责任难以推卸。
待何应三带领神武营的人走远了,胜英才从恼怒中回过神来,眼看红衣喇嘛死伤遍地,他的心碎了,双手合十,仰面悲呼道:“天哪!都是我鬼迷心窍,才使尔等命丧沙场。我愧对苍天,愧对佛祖哇!”
言罢,周身颤抖,把七星宝剑扔在地上,老泪纵横,只觉得心口一堵,神志一片迷蒙,信步走向茫茫山谷。
程姿英、凌剑虹为送宝儿去上清道长处,辞别了严鸿昌一行,径奔天山深处而去。
不止一日,在一座山脚下,发现一处庄园。这座庄园有百十来户人家,稀稀落落的房屋依山而建,参差不齐,占地甚广。从远处看有似白鹤之形,应该称为白鹤山庄才好。苍松翠柏,雪压枝头,掩影着家家户户。一条清澈的小溪,从山谷中婉转流淌过来,岸边结了冰。冒着的氺汽,凝结成浓雾,把小山村分成南北,在风的推移下忽隐忽现,让人平添一层神秘感。
街中心有座土地庙,对面挑出一面酒旗,白底黑边,上书一个斗大的酒字,在微风中飘荡,想必是酒家。
太阳刚从东山头上冒出来,山村里还不见有人走动,犬吠声吵杂,牛叫马嘶,鸡鸣声不绝于耳。沙石铺就的道路,有一丈余寛,通街而过。两侧相隔丈远,种植着大叶梧桐。虽说叶子脱落,让人不难想象它夏日里的繁茂。
奔波数日,如果能吃顿饱饭,眯上一觉,就知足了。程姿英这么想着,上前拍打门环。
店小二开了门,揉着惺忪睡眼,伸着懒腰,打个哈欠道:
“啊呵呵!起这么大早,来赶饭么?”言罢,拉下肩头的抹布,擦了一张桌子两把椅子道:
“二位客官!快快请坐。用点什么,尽管吩咐,小的立马去办,保证让您吃着顺口。”说着,用眼角瞟了下程姿英手里拎着的包裹。
程姿英久闯江湖,历练得很,咳嗽一声,手捂着心口伏在桌子上,朝凌剑虹使了个眼色。
凌剑虹先是以为姥姥病了,见她挤了挤眼,马上心领神会,向店小二道:
“我姥姥经不起颠簸,受了些风寒。就请小二哥哥做两大碗刀削面,烫一碗羊奶或牛奶。”
“好唻!”店小二答应一声,转身去了。
少时,小二端来洗脸水,一条羊肚手巾搭在铜盆边上,躬身笑道:
“二位一路劳顿,先洗把脸,饭马上做得。”
待洗净手脸,程姿英和凌剑虹重新落座。
醒来的小宝儿伸出小手“咿咿呀呀”的不知说些什么,很是高兴。凌剑虹在他的小脸上轻轻亲了一下,小家伙竟“格格”的笑出声来。
就在这时,店门突然被人“嘭”的一声推开,从门外走进一位姑娘。
凌剑虹闪目看去,这位姑娘也就是十七、八岁。头上发髻高挽,宝蓝色绢帕轻拢,上绣点点金花。一双修眉入鬓,二目若紫薇一般,鼻若琼脂,嘴似红樱,脸似秋后的苹果,红扑扑的甚是惹人喜爱。两耳挂着五彩玉坠,身材姣好,身上披着一件银色斗篷。待姑娘轻解披风,只见其身上穿一件红色对襟缎子袄,足下一双水牛皮小蛮靴,镶玉腰带上佩一把稀世宝剑。只见其金剑鞘上包着黑色鲨鱼皮,镶玉剑首上一缕鹅黄色灯笼穗,随身摇摆,更显得她体态轻盈,英气逼人。凌剑虹觉得此女好生面熟,仔细想来,好似自己平日的穿戴。
红装女子“啪”地一拍桌子,手按剑柄,急火火的道:
“店家!快快摆上饭菜来,本姑娘可要急着赶路呢。”
怎么会呢?她的神态、声音也和我相差无几。莫非是我的孪生姐妹吗?凌剑虹不由得皱了下眉头,可从来也没听说过我有什么兄弟姐妹呀!她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店小二那里答应着:
“就来就来!姑娘!您用点什么?”
小二边答应边从紫漆托盘里把两大碗刀削面,一碗牛奶,摆放在程姿英她们这桌子上。
桌子上备有麻油、蒜末、陈醋、孜然、咖喱粉、盐巴。
程姿英纳头便吃,想必是饿急了。
凌剑虹没有动筷子,朝那位姑娘笑道:
“这位姐姐!若不嫌弃的话,就先吃了这碗面吧。”
红装少女摸出些散碎银子,往桌子上一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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