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居然会因为王瀛姝这么个狐媚子,忤逆不孝!!!
可莫要得意,王瀛姝你休要得意太早。
你的仰仗,无非是谢夫人,你那祖父已经被挤出了朝堂,王斓居然还敢将王致这个逆贼的孙子王节,寄予厚望,这就注定了琅沂王氏一族永远不可能再跻身权阀!谢夫人还会被你瞒骗多久呢?她现在还不知道你其实根本不愿为陛下的后宫,你择中的人是南次,你这是什么居心?说穿了,你也不愿谢夫人一直压在你的头上,你对陈郡谢必怀恶意!!!
我们走着瞧,我们走着瞧!!!
乔嫔一直坐在正堂上,等到付氏很显然的一瘸一拐地入内,跪倒,她听付氏倾诉耻辱,此时,乔嫔眼里的泪水已经干涸了。
“你有多委屈?”乔嫔轻轻一笑:“二十下笞胫,这算什么惩罚,你觉得颜面扫地,你究竟以为你有多大的颜面?!我是怎么管束你们的!!!这么多年来,你们看着我如履薄冰,忍辱吞声,怎么,难道我的颜面还没有你们大么?
慢说是你们这些奴婢,就连世族女儿,有几个在幼年时没受过笞胫之责?不想受罪,就不要狂妄嚣张,五郎斥责你的话有何错?谁给你的特权能擅闯鬼宿府,谁给你的胆子敢对中女史失敬?你现在这样的愤恨,行,掀起你的裙子,挽起你的裤管,我倒要看看,你的小腿究竟受了多重的伤?!”
付氏哪里敢展示自己的伤口?
施罚的是鬼宿君的傅母,她一贯就仁厚,竹杖高高举起缓缓落下,她的小腿上别说破皮,此刻只怕连红胀都消了,付氏此时才后知后觉地醒悟,责罚她的人是五皇子,哪怕五皇子是因中女史唆使,可在乔嫔眼中,中女史的作用比她这宫人要重要多了。
乔嫔却扶起了付氏,离开正堂,直至回到寝堂,才长长叹了口气:“我到底还是低估了王氏女,刚才,我是迁怒于你了,也是我没脸跟你说,只怕你的家人会被五郎清算了,放心,五郎心软,无非就是将你家人驱逐出乔门而已,他们原就有田地,旧居收拾一下还能安顿,现下这样的情境,他们难免会受一时之苦了,但看未来吧。”
乔嫔话已至此,付氏还能如何呢?
愉音阁恢复了风平浪静,贺夫人却觉得“意犹未尽”,这天,她去了长风殿见郑夫人,两个女人,好番窃窃私语。
“要不是长平公在朝堂上为那乔楻鸣不平,我父亲也不至于干预这件事,原本呢,平邑伯府也不值得我们重视,可比起乔恪这个老匹夫来,乔楻明显和琅沂王更亲近,二郎都觉窝火呢,说这件事案不同于虞铎父子的事案,不管虞铎还是虞栾,都不被陛下重视,可乔楻却是陛下的近臣,我们理应对乔楻落井下石,日后就更不惧平邑乔一族还能翻起丁点浪花呢。”
郑夫人这次竟也难得地附和贺夫人:“谁说不是呢,我也不知道我那父兄是怎么想的,干预乔家这场事案不说,居然还助了乔楻一臂之力!只是这事闹得突然,我也不及交代他们如何行事,唉,要说这些男人们啊,有时还真是分不清利害。”
贺夫人只不过是发牢骚,郑夫人却真上了心,这天喊来三皇子,发号施令:“你亲自去一趟你外家,跟你外祖父说,让他无论遇见何事都别自作主张,好歹得先问我的意思,另有一件,早前我已经怂恿得贺氏去拿陈郡谢的把柄,只不过看这光景,光指望江东贺是成不了事的,还得我们长平郑门暗中使一把力。”
司空木蛟与他的二皇兄司空月乌相差不到一岁,一个明年四月及冠,一个是明年十月及冠,只不过司空木蛟的头脑却要比二皇子好使多了,当即就反驳郑夫人:“跟乔恪相比,乔楻虽为父皇的近臣,却也是忠臣,乔楻掌权,司空南次才无法倚仗母族争储,虽然平邑乔要是落在乔恪手里,必然不足为虑,可母妃难道就没顾虑过,乔恪那老匹夫极有可能为太子所利用,有来针对咱们么?
司空南次虽没有母族倚仗,但毕竟深得父皇宠爱,与其与之树敌,不如交好,毕竟司空南次素来敬重的是乔楻,而不是他的外祖父乔恪。”
“鼠目寸光!”郑夫人冷哼一声:“你还不明白么?乔恪父子之争已成定局,我难道还是为了助乔恪才跟你说那一番话?我是你的生母,和你才是血脉相联,你的外祖父可有他自己的子孙!!!要是我继续放纵他们自作主张,日后他们要是不跟你一条心,你还哪有助力和司空北辰争储?!!!就算你已经登上了帝位,你先要面对的就是如何限制你的外族!
蛟儿,你现在是要笼络长平郑,可当你君临天下,你要考虑的就是如何巩固帝权,压制门阀了!此时你若是不树威,将来你还怎么让长平郑一门对你言听计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