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暮云笑道:“你口口声声叫他断绝,谁知他偏偏就是刘家有后了。”
“真是佛主没眼!”朱重八忽站起身来,挥起笤帚对着伽蓝神像就是一顿暴打。
江暮云忙阻止道:“你干甚么?被人察觉就不好了。”
朱重八一脸愤愤不平道:“枉我一家虔心向佛,到头来却落得个家破人亡,衣食不保的下场。入的寺来,还要受尽这般那般的欺辱。”
“光发牢骚也无甚用处,不如早些清扫完,回屋睡去。”江暮云甩了几下胳膊道,“娘啊,可累死我了。”
朱重八依然一副不肯罢休的神情,拿起一支残缺不全的红烛道:“你看这红烛,分明是老鼠猖獗所致,糕饼长老却要怪罪于我。叫我怎办?搬进伽蓝殿住?”
江暮云也无奈道:“身为伽蓝神,却连一只小小的老鼠都管不住。”
“说的好!连老鼠都管不住,还要你何用?!”
言罢,朱重八爬到伽蓝神像后面,提笔蘸墨,在神像背上唰唰写下五个字来:“发配三千里”。
而后又意气风发道:“查你渎职之罪,发配三千里外充军去!”
江暮云被朱重八的意气所感染,顿时玩性大起。他跟着爬到神像背后,目睹了这一行字,啧啧嘴道:“气势倒是有了,不过朱兄的字当真写的难看。”
说完,也提笔写下了一模一样的五个字来。罢笔,两人相视,开怀大笑。
两人打打闹闹,倒也一时忘了困乏,忙完已近半夜。往卧房浑浑噩噩行去时,又闻几处僧寮均有**传来,可两人哪还有精神去作这隔墙有耳者。
江暮云随口嘀咕了一句道:“师兄们的精力真好。”
之后,便与朱重八倒头睡去。
第二日一大清早,主持德祝召来两人,又交代给他们一项工作——去斋堂后面的钟楼撞钟,并叮嘱他们道:“晨钟先急后缓,暮钟先缓后急,紧钟十八下,缓钟十八下,不急不缓再十八下。如此这般反复两遍,共计一百零八下。”
两小子只是唯唯诺诺,也没细问为何要有缓急之分,为何一定要一百零八下,多一下少一下都不成。
起先的几天,两人倒还谨记主持的教诲,钟声分缓急,一百零八下一下也不敢少。可他们慢慢发现,晨钟过后,寺内根本就无人起床洗漱;而暮钟还未响起,众僧又皆已入寝。两人见撞钟在於皇寺乃是份无关紧要的差事,也就草草了事,真的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自也无人怪罪。
期间,李菁时不时地会找上江暮云调笑,江暮云也渐渐不像先前那般羞涩局促。他除了开始习以为常地跟她调侃几番外,有时趁没人注意,还会壮起胆子突然环住她的纤腰,吓得李菁一阵笑骂。
江暮云更多地感到李菁对他的诸多亲昵之举更像是个贴心的好姐姐,而不觉得这属轻薄男女。
日复一日,江暮云和朱重八逐渐厌倦了白天寺内劳碌琐碎且枯燥乏味的生活,不过对于於皇寺的夜晚倒是乐此不疲。因为夜间的於皇寺别有一番*,且夜夜不断,着实大饱眼福。
再一日,高彬长老把两人叫到跟前,交给他们一份图纸,上面画着一幅人形图。
“这是什么?”朱重八问道。
高彬答曰:“人体的穴位图。看你们两兄弟几日来表现甚好,为师故有心授艺。在这之前,给你们两个晚上的时间,先将图上标有的各个穴位用心背诵,铭记于心。”
旋即又道:“依你们现在的年龄开始习武,委实晚了点。要想有大成,实属不太可能。但若是勤修苦练的话,也自会有一番成就。”
江暮云一听高彬之言,心下顿时凉了一茬,不过他还是如获至宝般将图纸纳入怀中。当他转过头去时,却见李菁正坐在椅子上冲他挤眉弄眼。
朱重八则表现出一种无所谓的神态,虽对习武之事提不起半分兴趣,却又怕违逆了长老的一番好意,引来不必要的惩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