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的修为,全拜前辈所赐,没有前辈,我赵普胜充其量还只是个刀头舔血的山贼罢了。可就在两个月前,黑蚕子前辈驾鹤西去了。”
“无疾而终吗?”
赵普胜忽将手中酒坛子狠狠砸向了对面的墙壁,吓了江暮云一大跳。他咬牙切齿道:“是郁郁而终。”
“是否和林中的那块无字碑有关?”
赵普胜惊讶地看了江暮云一眼道:“你小子思绪倒是慎密的紧。没错,墓碑下只是个衣冠冢。当年杨琏真迦淫僧贪恋灵儿母亲的美色,欲强取,黑蚕子前辈力战不敌,结果灵儿母亲性情刚烈,跳崖自尽。前辈在崖底寻找数日,未发现尸体,也许是被野狼叼走了。但前辈始终不相信爱妻之死,几年寻觅未果后,他便隐居灵源山,立下了这块无字墓碑。他对爱妻的思念终日不断,再加上灵儿身患绝症,又寻不到淫僧的踪迹来报仇雪恨,日久渐成心疾,郁郁而终。”
赵普胜叹口气又道:“所以说,只要心中有了积郁,不管你外表如何强横,依然会如中空大树一般,瞬间倾倒。十几年隐修,黑蚕子前辈武功已达登峰之境,亦不例外。”
江暮云感叹道:“怪不得张大哥奋不顾身,也一定要取了那淫僧的老命。”
沉默片刻,江暮云又轻声道:“黑蚕子前辈故世之事,江湖上似乎尚无人知晓呢。”
赵普胜点头道:“武尊榜排名第二的名头不是虚的,足以震慑他人。但若被人知晓黑蚕子前辈身故,好事者必会上灵源山惹事。我们虽不曾怕任何人挑衅,但不想因此而打扰了前辈的清静。”
赵普胜倒头躺了下去,长舒一口气道:“我是看着灵儿长大成人的,把她当亲妹妹还要亲,她也从未嫌弃我这一介莽夫,天底下能将我老赵治的服服帖帖的人,也就只有她了。只是日后可怜了张老弟,阴阳两相隔,形单影只的滋味可不好受啊。都说有情人终成眷属,全他娘的在放屁。”
赵普胜说完便呼呼睡去。
江暮云想起岳灵儿死前的最后一滴莹泪,心头便多添了几分忧愁,入口的酒也不再只是单纯的辛辣。不多时,亦不胜酒力,跟着睡了过去。
江暮云苏醒过来时,已是翌日清晨,床板上放着几个尚有余温的包子,而赵普胜已不知道去向。
“娘啊,这酒真不能多喝。”江暮云揉了揉胀痛欲裂的脑袋,起身推开屋门。
天空正下着蒙蒙细雨,山间烟雾缭绕一片。院子里静悄悄的。江暮云走到院口,见木阑珊旁边的一块竖牌上,以隶书写着“听天小院”字样。
“好别致的名字,定是灵儿姐姐取的了。”
步下泛着雨水光泽的青石阶,江暮云跑到轰隆的瀑布下面,蹲在水潭边洗了一把脸,见水中倒映出的光秃脑袋上长出些许毛发来,欣慰少许。
食过馒头,脑子里一片空白,左右都不见有人回来,他便往山涧附近的密林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