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白风色寒,雪花大入手。过了腊月二十三,天愈是冷了,狂风卷着雪花,簌簌而下,整个京城已是白茫茫的一片。大雪纷飞,瑞雪兆丰年,虽然这年,福建发生灾荒,许多农民缺粮。当地富裕大户,乘机屯积米粮,不顾百姓死活,企图获取暴利,导致百姓发动反富户屯粮起义。
不过,对于远在皇城之下的京城来说,却是毫无所感,京里上至皇亲国戚、达官显贵,下至富商大贾、蓬门荆布,都忙着扫房子、备年货,处处张灯结彩,洋溢着过年的气氛。这日清晨,浅墨色的天空还点缀着几颗星斗,慧珠正是睡意正浓之际,就被被弘历嚎嚎的哭声吵醒。
慧珠大大的打了个呵欠,听见屋内的动静,还未睁眼,便念道:“我的小祖宗嘞,你还让不让你额娘睡个安稳觉了。嬷嬷,他又怎么了?”董嬷嬷抱起弘历,一面逗诓着,一面回道:“主子,小阿哥把陶响球弄到了地上,拿不着,这才哭了下。”这大冬日的,天又冷,慧珠实在是不耐起来,听了董嬷嬷的话,见弘历也没哭了,一个翻身便又是小憩一会。
“哇哇——”,怎么又哭了,慧珠无法,转过身子,睁开眼,蹙眉道:“小祖宗,你又怎么了啊。”素心正值拿着烛台进了屋,听了慧珠这话,遂笑道:“主子,小阿哥该是想您了,早上醒了不见主子,才是哭的。”董嬷嬷抱着弘历至床榻前,逗道:“小阿哥,别哭了,您额娘在这,正看着咱们小阿哥呢。”弘历似能听懂这话,张着包裹的圆鼓鼓的双臂,伸向慧珠,示意慧珠抱他。
慧珠靠在床榻上,狠狠瞪着只闻哭声不见泪痕的弘历半响,见弘历仍是不知所谓的咧嘴乐呵。慧珠无奈的叹口气,接过弘历,假意板着脸,吓唬道:“你个淘气鬼,再这般给我没事就哭,看我不好生打你一顿。”素心从柜子里取出一件厚棉袄,行至床榻前,笑道:“老话说,这孩子是‘二抬四翻六会坐,七滚八爬周会走’,可小阿哥还差个几天才满五月大呢,就会自个儿坐了,还会认人了。这不,知道主子是他额娘,清早起来就急着找主子呢。”
听后,慧珠摇头笑道:“他是因找不找我哭吗,翻个东西,够不着,他要哭;谁唬他一下,他也能给你哭出来。就说昨晚,他可是折腾到三更天才睡的,他这倒好,晚上不睡,尽是瞎折腾,然后白天又呼呼大睡,这不是日夜颠倒了。”慧珠抱怨着,眼里却隐隐有着笑意,可说到后来,不禁担心的问道:“嬷嬷,圆哥儿这日夜颠倒过来,可是有什么不妥?”
董嬷嬷回道:“主子不用担心,这小孩啊,几个月大时都这般,过些日子就好了。再说了……”一语未了,月荷端着热水盆进了屋,咛咛笑道:“再说了,小阿哥白日也没怎么睡,不是老让主子抱着,扯您的耳坠子和发髻上的流苏吗。”这话刚落,弘历就伸出了白胖胖的手,死抓住慧珠披散下来的头发,顿时,眉开眼笑,手舞足蹈道:“唔——丫——唔。”
董嬷嬷见状,忙倒弄着手里陶响球,发出“沙沙”的响声,想着吸引弘历的注意。何奈弘历硬是没有理睬,顾自抓扯着慧珠的头发玩的直乐呵,满嘴的哈达子也随着他丫丫学语时,不停的往下流。
慧珠见弘历这般,举起右手轻轻搬开弘历抓扯她头发的小手,随即吩咐道:“董嬷嬷,你来把他抱开。”董嬷嬷手脚也是快,见弘历手一松开了慧珠的头发,就一把抱过弘历,然后就和着月荷,一个晃着陶响球,一个摇着拨浪鼓,算是把弘历的注意力引过去了。
慧珠满眼柔柔的看向一脸欢喜劲的弘历,独自叹气道:“圆哥儿也不知遂谁,这般费事,就不见他歇会。”素心心下暗道,慧珠对此可是乐在其中,却也没回了话,只是细细伺候慧珠穿了衣,为个儿盥洗梳妆。
随后,慧珠用了早饭,因快是过年了,外面风雪大的厉害,也不用去给乌喇那拉氏请安。又因今个儿是二十五,“稽善恶”,便被素心、董嬷嬷唠叨道:“二十五是佛神下界视察之日,这天可得非常小心,起居谨慎,不乱说话,否则是会被老佛神‘稽查’了去,坏了运势。”这般,慧珠也就乐得待在里屋里,陪着弘历玩会,或是做些针线活计,与素心等人说些闲话。
这时,巳时将阑,弘历喝了奶睡下,慧珠歪靠在炕上,搭了条羊皮褥子,懒洋洋的闭眼假寐。一时,素心歇了手中的针线,闲话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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