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烈日下遮出一片阴影。再往里瞧,村子靠近山体的那一侧已被泥土掩埋,应是山体滑坡所致。看起来。
这座小山村是遭了天灾,许是连绵暴雨导致村后的土山泥泞不堪,土质愈发疏松,滑落掩埋了小半个村子,村民不得不逃离了此处,以致田荒草长,道生杂莠。
娘亲说此处是她的故地,看来娘亲并非一直隐居于葳蕤谷,不过想来也是,娘亲对擒风卫有所知晓,以此来看,至少二者是有过交集的。
只是不知娘亲是因何事隐居葳蕤谷,为了养育我成人?还是为了与父亲双宿双飞?想到此处,我竟然对素未谋面的父亲有了一丝嫉妒,随即又暗中自嘲道:“想什么呢?那可是你的父亲啊”我摇了摇头,放下这莫名其妙的念头,走向了正仰望着青葱树冠的娘亲,白袍垂地,窈窕身姿隐约可见。“娘亲,这里是?”“白英村。”娘亲顿了顿,又补充道“娘与你父亲初见的地方。”
小村的名字倒是毫不意外刚才道旁的石碑已经教我猜到,但这里竟是父母初见之地,却是非我所能预料。
不过紧接着我又疑窦丛生,父母在这个小山村相遇,难道父亲只是个普通的田舍郎?以如此平平的出身和的见地,如何能够与仙子谪凡般的娘亲喜结良缘?
不对啊,娘亲曾说过父亲是天下第一的大英雄,应该不会是普通人家。是了,娘亲只说是二人初见,并未明言父亲乃是土生土长的农户。
或许是两人机缘巧合之下云游至此一见倾心,又或许父亲是才高八斗隐居于此,与娘亲相遇后出山成就了一番大事业此中隐情,不知者甚多,我还是不要胡乱猜测为妙。说起来。
这还是娘亲第一次主动提起父亲,看来此地确实让娘亲睹物思人、触景伤情,娘亲眉宇间弥漫着淡淡的哀思。“物换星移几度秋,竹环隐谷避世愁。残躯再入人间地,已报故园变废楼。”
娘亲随口所吟的诗饱含着物是人非的厌世之感,听来过于哀凄,我不由得开口道:“娘亲,你这么美,怎么能是残躯呢?得改成仙躯。”
娘亲的桃花眸中泛过一丝笑意与欣慰,语气却仍旧古井无波:“莫哄娘开心。”我只得吐吐舌头,小声嘀咕道:“孩儿又没说假话”
语未毕,娘亲已自顾自从树下离去,在颓圮的土屋间游弋,走走停停,似乎在回忆旧事。我对这白英村的荒址殊无兴趣,便站在原地,看着娘亲一袭白衣在黄土破屋间穿梭,为肆意生长的杂草芜从带来了诗情画意。
娘亲并未久留此地,转了一圈之后,恢复了古井无波,带我原路返回了,老杨见了我们也没多问,迎上马车之后照旧赶路。
此后的路途,娘亲却再也没看过窗外了,看来荒村之行已了却娘亲的一桩心事,随着暮色微微,窗帘外的光亮渐渐减弱,正在赶车的老杨开口道:“仙子,百岁城到了。”
我掀开就近的窗帘,探头向前方望去。晚风迎面而来,马车正在官道上驰骋,碎石黄泥交织,却并不颠簸。
前方数十丈处是一座高大的县城,城墙以黄土夯筑,几条官道汇聚于一体,直通城门,还有不少车马行人陆续进出。
“百岁城?难道这城建了百年吗?”城池的图貌,与我在书卷上所见倒是相差不大,但这名字属实有些古怪。
“柳公子有所不知,这百岁城原本名为白水城,后经先帝赐名为‘百岁’,才改做如今的名号。”
老杨倒是耳朵灵敏,径直接口,为我解惑“光纯十二年,白水知县上祥瑞疏言道,县内有一叶姓长寿者,神武元年出生,历神武、泽天、昭元、光纯四朝,寿数已达一百零八。
正合天罡地煞之数,乃上天嘉奖我朝治世有方,是以赐民长寿。“先帝深以为然,特下诏书,改了‘白水城’为‘百岁城’,又给那叶姓老人赐名‘百龄’,字‘长命’,已成了民间一段佳话。”
“哦,原来如此,多谢老先生解惑。”听完杨姓擒风卫的一番话,我道谢一句,回到车内,才将眉头皱起。
祥瑞之事,自古以来屡见不鲜,不同的是在上古年间的神话传说中,此乃圣人降世伴生的异象。
而王朝史书上记载的祥瑞则是臣子进献,不少都是光怪陆离且牵强附会,如麟凤五灵、白狼赤兔、苍鸟青雉等等。倘若将罕见的飞禽走兽类称为祥瑞,也算确有其事。
但麟凤五灵却是毋庸置疑的弄虚作假,这不言自明。凡属明理之人,俱知不过是臣子借稀罕之物、假祥瑞之名,以娱圣心罢了尤其王朝末年,诸地进献的祥瑞如过江之鲫,君臣之属自欺欺人,细思之下,祥瑞反倒成了亡国之兆。
其实,玄武王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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