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铁匠和这位少女都是有情义之人,而他们的母亲却刻薄冷血,实在不像一家人。
“不必言谢,我是大夫,救治病人乃职责所在。”她微微一笑,朝少女露出温淡真诚的笑容。
少女微怔,看着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女,却过着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
她困于后宅,命运无法掌控,成天与锅灶针线相伴。待时候到了,嫁于素未谋面的未婚夫,继续过围绕锅灶的生活,生儿育女,最后活成母亲现在的样子。
这便是她高大梅的一生。
而眼前的穆姑娘,挣脱了这个时代禁锢女子的枷锁,走出后宅这座牢笼,利用自己所学之长,行医济世。
穆姑娘将来一定不会和她一样,草草嫁人,了此一生。
穆姑娘的人生,必定比她精彩百倍。
穆姑娘——她好生羡慕穆姑娘。
高大梅心中所想,穆清仪又怎会知,只觉高姑娘看她的眼神太过热切了些。
这时小床上的孩子醒来,发出哭声。
高夫人欢喜的喊了起来,“心肝哟,心肝怎么哭了?是不是饿了?我的心肝小宝贝哟,等着啊!奶奶这就去叫你们娘亲来给你们喂奶。”她可高兴坏了,一直盼孙子呢,这回总算盼着了,还一次得了两个孙子,她可得出去好好跟那几个老姐妹炫耀一下。
高夫人笑眯眯的看向儿子,“还是我们家大根厉害,一次就得两儿子,左邻右舍可不得羡慕死咱们。”
穆清仪接话道:“怀双胎的概率很小的,除非家里有这种先例,遗传的概率便会大一些。不过,总的来说,怀双胎与男人厉害与否无关,都是女人的功劳。”
高铁匠笑着点头:“穆姑娘说的是,我岳母就是双胎所生,我大舅子和二舅子也是双胎,这都是云儿的功劳。”
高夫人气了个倒仰,明明是儿子的功劳,怎的还偏要安在一个女人身上,他是不是傻?
她似乎忘了,自己也是个女人。
高夫人瞪了穆清仪一眼,走到床边去拉儿媳。
“娘你干啥?”高铁匠脸一沉,忙挡住高夫人的手。
高夫人瞪向儿子,没好气道:“你没听见你儿子在哭吗?那小的宝宝,本就是早产,身子弱着呢,能饿着吗?起开!”
高铁匠哪肯,挡得更严了,“娘,你别胡闹了行吗?云娘现在不能动,你去买些牛乳或羊乳回来喂孩子。”
高姑娘也道:“娘,嫂子现在都这样了,您还折腾她干啥?还是听大哥的,去买牛乳吧。”
高夫人气得直跺脚,“你们是不当家不知油米贵啊!有现成的奶水干嘛要去买牛乳?败家吗?”
穆清仪也是头痛,真想拿扫把将这恶婆婆给赶出去。
她深吸口气,用力挤出一丝假笑,朝高夫人道:“产妇喝过药,**不能喂孩子,还是买牛乳吧。”
高夫人一愣,这才想起儿媳先前难产到几乎要咽气的模样,想来是用了药的,不然哪里能活命。
既然用了药,那就不能让她喂孩子。是药三分毒,**里有药,伤了孩子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