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氏出了房门,用手抹了把脸,心中嘀咕道,以后可不敢胡言乱语,想是志哥儿听了她和秦二壮的夜话,知她识字。
自说自事,她哪里识几个字?不过是和秦二壮胡诌罢了,若说习武,她倒真会些三脚猫的招式。
胡乱想了一阵,便取了铁镐准备下地,快出院门见顾氏蹑着手脚去寻秦李氏,脸上顶着几道浅黄色药痕。
顾氏也看到了夏氏,脸色发黑,瞪了夏氏一眼,夏氏突地一笑,“呸”的一声,朝她吐了她一口。
虽说离得远,不可能真吐着她,可顾氏也是恶心坏了,有心要骂,夏氏已经出门去了,直憋得的顾氏心口抽抽,骂了一声恶妇。
顾氏咽了几口唾沫压下恶心,急走几步到了秦李氏房内,见秦李氏正拿着针线盘子缝补衣裳,笑着上前道,“娘真是做的一手好针线,儿媳倒是不太会”。
秦李氏瞥了她一眼,心里有些酸胀,都是县上人家,这顾氏便打扮的像个富户娘子,因是老大做了书办,也不下地,见天打扮的花枝招展。
以前觉不出什么,昨日里被秦老汉敲打了一顿,便觉得有些碍眼,秦李氏一夜未眠,不禁想起小时。
那时她父亲还在世,老头识文断字,不过是适逢乱世,不得制艺,可老头也看得开,自在逍遥的很,常常聚拢子女教导。
尝言,十指有长短,勿欺残障人,家里不和四邻欺,水平则波不兴,水斜则波澜起。
秦李氏放下针线,叹了口气,果真是自己错了。
顾氏见秦李氏不搭理她,有些讪然,可也不敢摆脸色,仍是堆笑道,“娘,怎地今日不搭理人?”
“搭理你作甚?”秦李氏看着她道,“莫不是又缺银钱使唤?家里不过十几亩田,能挣得多少?”,说着抿抿嘴道,“你三弟又未娶亲,总要攒些银子,哪里还有银钱?”
秦李氏说完便拿着铁针戳戳头皮,顾氏有些红脸,怎么今日这老太和往日不同了?这一张嘴便堵上了借钱的口子。
眼神一转,来了主意,“铁头如今在儿媳伯父家习文,听那夫子说是学的好,说不得过几年就下场”,说到这便是一笑,带了憧憬,“到时候,您可就是秀才奶奶了”。
秦李氏手一顿,笑着道,“是啊,到时候村里人还不得羡慕死我老太太”。
见秦李氏带了笑颜色,顾氏再接再厉道,“到时候再去府城,考个举人,若是老天爷看顾,去到京城折了桂花枝”,说着啧啧几声,满脸笑意。
秦李氏见她如此,嗤笑几声道,“是啊,还得趁早搬去县里,免得丢了咱进士娘的脸面”。
顾氏听她如此一说,垮了脸,忙是道,“娘怎么这么想儿媳,我和大郎脸面又值几个钱,不过是想着石头也到了年纪,早早去求先生一起教着,到时候咱家里出两个文曲星......”,顾氏尚未说完,秦李氏便打断道,“你怕是昨日里伤了脑子,先回去睡上一觉吧”。
说罢站起身,“我老婆子没你有福气,还得去喂猪鸡”。
顾氏见秦李氏出了门,脸一下子变黑,手捏着裙角揉搓,心中暗恨。
且不论家长里短,秦二壮迈着长腿带着风声到了县衙,时已近辰正(8点)。
托了门口的皂隶去喊夏杨,皂隶也认识他,便言说夏头翁早早便陪着县老爷下乡去了,不知何时归衙,若是有事留个便条。
秦二壮起个大早赶个晚集,心里有些不得劲,擦了擦头上的汗,便想着舅兄有马,留个便条也好。
谢过皂隶,便去了旁边的司药局,哪里知道药童抬着鼻孔看人,就是不借给他笔砚。
“你个泥腿子,识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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