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识得几个字?莫要弄坏了咱局里的东西,若是坏了,你怎赔得起”,年纪不大,架子不小。
秦二壮虽说是个农户,可也曾随着舅兄出过县城,见过市面,哪里会被个小药童唬住。
“你这个小童好不知礼,借你家笔砚用用怎会使坏?便是不借,你又怎好出口伤人?使你东西给你铜钱就是,你管我会不会写字?我便是画个圆圈又如何?”。
秦二壮高五尺(明1尺=33.2cm),又常年务农,体型健壮,说话声又大些,唬的药童不敢吱声。
“谁在外面胡乱叫唤,没得大小”,后院传来呵斥声。
秦二壮一听,忙是道,“是叔丈?”
后边的门帘被掀开,出来的正是夏立言,头上缠了幞头,斜披着青袍,“原来是侄婿,今日怎地来县衙?”
说着便又指着药童骂道,“你是瞎了眼不成?下贱东西,咱的侄婿也是你敢骂的?烂了心肝的玩意”,说罢作势要踹药童。
李大夫紧跟在后面,忙是拉着他道,“刚扎了针,你这肝火盛,再是生气,岂不是火上浇油?你和小娃置什么气”。
李大夫又是呵斥药童几句,让他赶紧回了后院。
“哼,捧高踩低的下贱货”,夏立言顺势收回脚,又是骂了一声。
秦二壮也是上前劝道,“叔丈这是怎地了?还是要仔细些身子”。
夏立言嘟囔了一句,又是问道,“今日来县里作甚?莫不是咱那外孙有事?”
秦二壮忙是摇头,又将在家和夏氏商量着让秦清求学一事说了一遍,夏立言一听,摸了把头,嘿嘿笑了几声。
“老李头,咱外孙求着上进呢”。
李大夫斜了他一眼,不做声。
“哼,你这老货”,夏立言打趣几句,又是想了会对秦二壮道,“如今县里开馆的也没有几人,听得有名气的怕就是顾老爷家请的西席”。
“那周夫子?”李大夫问道。
“你咋认识的那穷酸?”夏立言惊问道。
“你这张破嘴,等我给你扎上几针,别胡乱说最后惹了贵人”,李大夫刺了夏立言几句。
夏立言也不在乎,讥笑道,“不过是个酸儒?近六旬年纪,连个秀才都不是,这辈子便如此了”。
李大夫也不理会他,听得秦二壮叫夏立言叔丈,便知昨日的娃是谁,便道,“昨日里见了那娃娃,倒是有些灵性,可识字?”
秦二壮挠挠头,他自然不会说孩子痴傻刚好,只是道,“乡下人家哪里识字,这不想着寻个先生教一教”。
李大夫捋着胡须,想了会说道,“你既来借笔砚,想必是识字的,不如先在家里教些常字,到时候入学不也快些?”
夏立言一听,忙是叱道,“你这老货,忒是胡说,他又识几个字,地里刨食的东西,别害咱外孙”。
秦二壮被骂习惯了,想了想道,“我父亲识字不少,祖父还曾教他断句呢”。
夏立言便不再言语,这倒是真的,当时便是被这耕读之家的名声蒙骗了。
有心刺挠几句,再是一想别害了自家外孙,也便撇嘴无语。
“那便先在家学些常字,再让你叔丈寻好了先生,到时候岂不事半功倍?”李大夫笑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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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考《汶上县志》,明朝设有医学和惠民药局,笔者文中称作司药局,一般医学设在县衙前同申明亭一起,惠民药局多设在庙旁,在明晚期多半都已荒废,望诸位看官老爷周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