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琳琅之间,不觉使人尘襟顿涤,烦虑皆消。
再行几步,立山涧高处,则见锦装世界,粉捏乾坤,四山尽列晶屏,万树皆飞琼屑,人如在冰壶,天开玉镜,真大观也!
绕过山涧又行千余步,在密林深处一座白雪覆盖的木屋映入眼前,等二人走到近前,秦二壮掏出铜匙开了门锁。
“这是守涧人的房子,后来荒废,我和你姨丈几人寻来做了库房”,说着秦二壮从怀中掏出火折,吹了几下引着铁盆里的木柴。
屋子里还有些残温,想来秦二壮和大丫上山就是来了这屋子,秦清四处扫了一眼。
墙的四周放了一圈木板,如今都放着切片的药材,散发着蜂蜜的甜味,还有一处放了些根状物,靠墙角处放了一个大包袱,扎的结结实实,包袱的木板下有几个陶罐,都盖着盖子。
将柴火吹旺,秦二壮关了半扇门,将一个石板放在铁盆上,看了秦清一眼,声音略带低沉,“志哥儿,坐下烤烤火”。
等秦清坐定,秦二壮拿了一根长约三尺,粗约二寸的物件递给他,笑着道,“你看看这是什么?”
秦清虽说不明所以,还是接了过来,这树根一到手他就闻到一股轻微的豆腥味,再看这根去了芦头,根须也已经斩断,皮微黄,略皴,应是晾晒过。
秦清轻掰了几下,感觉挺硬,“这是什么?树根吗?”他已经能确定这就是黄芪。
“呵呵”,秦二壮笑了几声,“这是黄芪”。
秦清又看了几眼,放到嘴里咬了几下,微苦带甜,“呸”了几口吐出些黄皮。
“你咬它作甚”,秦二壮笑着拿过黄芪,“这还有炮制,等下山家去,爹给你些炮制好的,你泡水喝”。
秦清点点头,“你想学吗?”秦二壮低着头问道。
秦清心中一惊,猛地想起那本炮制书,缺了一那页定是秦二壮撕去的。
“我看你那医书折了页,你是想学吗?”秦二壮手里提着个陶锅跨出房门,见秦清未答,回头又是问道。
秦清心思电转,莫不是他起了疑心?忙是低头,手脚缩在一起,也不应声,急急想着对策,暗自懊悔没将铁斧带来。
秦二壮将陶锅装满了雪进了房门,见秦清低着头,大笑几声,“你这孩子,这是作甚?又不是难事,怎地把你愁成这样?”
秦清一听,心下稍缓,“你如今也认识了百多字,料来这黄芪的药性你也是知道了,正好今天大姐儿说起你错把紫槐当黄芪,爹正好教教你”。
秦清听了心中松了口气,抬起因紧张涨红的脸,期期艾艾道,“我......我怕学不会”。
“哈哈哈”,秦二壮大笑,“不会便不会就是,又不是指望着你靠这般手艺谋生,再说爹也是......”。
说到此处,秦二壮话音一顿,脸色一时变得难看起来,时而愤怒,时而寂寥,时而凄惨,时而欣喜,最后终是变得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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舃:古代一种鞋子,是在脚底加一层木底,多是用软木,为了在泥湿地方行走方便,有的底下刻槽或是加草屦(ju),起到防滑作用。而汉代的木屐是在底部加两齿以便在泥道路行走,多是用在夏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