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清见状也不敢问,秦二壮将石板轻轻掀下来,将陶锅放上,咧嘴苦笑了一声,“倒是让志哥儿看了笑话”。
秦清连连摇头,他哪敢。
将锅盖盖好,秦二壮看着房外继续道,“当年我也不过七岁,你曾祖还在世间,教我识字,我学了不过月余就全部识得四言杂字了”。
秦清一愣,那可是三百多字啊,了不得啊,莫不是神童?
“你曾祖大喜,便叫了我一起跟着你大伯读书,我虽然写不得几个字,可我认字快,不过二年我就跟上了你大伯”。
秦清静静听着秦二壮讲他的那段历史,听他讲到读书认字快而透出的那股欣喜,到读农、医杂书而识破些许道理的兴奋,到他挖出第一棵黄芪,炮制出熟黄芪的激动和亢奋。
更是讲到他将农书中的知识运用到实际种植中的自豪,最后讲到秦宏黎过世时的殷殷嘱托。
秦清看他攥紧双拳,话语中透露出的愤慨和不甘以及其中深深的无力感。
“志哥儿,其实你曾祖求我,我是不应的,不过是你祖母的一番话,我才认了下来”,秦二壮声音略带嘶哑,即便是过去了十几年,怕是也不能忘怀。
“我祖母说了什么?”秦清好奇道。
“吃绝户”,虽然是靠在火盆边,秦清听得这话还是觉得浑身发冷。
“家里有大伯和你还有三叔和小姑几人,祖父母又是壮年,怎么吃绝户?”秦清想了想问道。
秦二壮冷笑几声,“你如今还小,不知道这世间的险恶,你曾祖过世不久,你大伯在县里被人引着抓大小,若不是被你曾祖故旧看见,咱家怕是早就破了”。
“啊”,秦清惊叫一声,他哪里知道秦大郎还做过这般事情。
“谁引得大伯去赌博?”
“你祖母的从堂弟”,秦二壮回道,“如今的李各庄豪绅李华良”。
秦清掐指算了算,秦李氏和李华良应该是同曾祖不同祖的三世内的姐弟关系。
“他为何要做这样的事?”秦清不解。
“你祖母没有兄弟,你曾外祖过世,家里的田产屋舍都是你祖母的,可李华良不愿,他本是街上的泼皮,有钱财自然想白得,又常去县上做些见不得人脏事,认得几个人。”
“后来勾着村正做了手脚,说是你曾外祖曾说将家产给他,又是找了几个李家族老作证,你祖母怎么会愿意?”
“后来拉扯一阵,除了旧书和几十两银子,其余的都被他们占了去,最后还是你曾祖写了书信,寻的京城故旧,让当时县里的大老爷做了了断”。
“赔的银子吧?”秦清猜得出房屋良田肯定是要不回来的,因为秦二壮说的是他们。
“赔了一百两银子算是结了此事”,秦二壮笑道,“你怎么知道?”
“祖母从没回过李家庄,家里又没见多了进项,想来是卖了,祖母怕是不愿吧?”,秦清没敢说人家一个村子还干不过你一家子吗?
“你祖母自然不愿的,可又有什么办法?”秦二壮语气带着凄凉,“在你三叔十岁的时候差点被人掳去,所以后来我和你三叔都跟着高岗学了些武艺”。
秦二壮叹了口气,继续道,“你曾祖后来身子大坏,你祖母赶紧辞了婢女”,说着摇摇头,“说是婢女,其实是个无家可归的可怜人,听说早已过世了”,说罢叹了几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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