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鸣鹤慢慢收了哭声,抽噎几下应声是,抬袖拭泪拜谢孙清。
孟隆见旁边的几桌上摆放了几张信皮,略略一扫便见“侍读学士少詹事”和“侍讲学士”两张,不过尚未署名。
“可给民望先生至交发了丧贴?”石巍当时“招魂引鬼”闹得挺大,和曹县石家断了来往,如今石府主事就秦鸣鹤一人,他又尚未及冠,孟隆作为首领官不得不细细询问,万一出了差错,石巍的同年说不得给他小鞋穿穿。
“学生已经按照先生生前所嘱给京城王世伯和张世叔各写了一封,又给宁国府的几位同知老爷也去了信,还有老师的几位同科都写了丧帖,如今还没有寄发”。
当下便点点头,“那这神主和神像可找人做了?墓志、书丹、篆盖呢?”到时候别人来吊丧,没有神主和神像不成体统。
等停灵日满下葬,没有墓碑岂不是让人耻笑。
“学生央王世伯给老师写篇墓志,张师叔书丹,又央两位世伯叔再给老师求份神像和篆盖”,秦鸣鹤想了想又道,“学生安排了下仆去请阴阳官先画一份神像,若是世叔求来新的,学生再换”。
孟隆一听就明白,感情人家不在本县做碑,是让京城做好再发回来,心里计算一番,最快二十余日,也就是停灵最低五七。
再听他央京城高手作画,也是点头,历来翰林院里闲人多,丹青妙手、篆刻名家也不少,两个讲筵学士,陛下老师还能求不来?
“也罢,你做的也是妥帖,既然你已做安排,师兄也不好越俎代庖,便给你留二个皂隶以照应门内事,四个巡役扛四张长柄巡视牌驱散闲杂人等,免得惊了郡侯的灵柩,你以为如何?”
秦鸣鹤还能说什么,当下再叩首。
孟隆走到灵堂门口招来夏立言略作吩咐,夏立言低声应是,心思难言的偷偷看了秦鸣鹤一眼。
他为隶,自是进不得这高官大士的门,就是县衙的二堂他都进不去,等孟隆吩咐完,他便急急而去。
“给都水分司衙门写过了吗?”孙清上前问道。
秦鸣鹤一愣,他都没听石巍说过,当下摇摇头,孙清叹了口气,“民望先生又是何必?”
见秦鸣鹤看着他,解释道,“几年前的旧事,无妨的。你且给北河工部都水分司韩郎中也写封报丧的帖子,他与民望先生亦是同科中试”。
秦鸣鹤有些犹豫,石巍生前也没说,孙清见他如此,只得解释道,“不过是文章之争,后来大老爷去章丘报河堤之事,郎中还嘱托大老爷多多关照,再说如今民望先生牌位还需要人点主,县里哪有合适人选?”
听孙清这么一说,秦鸣鹤方才明白,可能是文人之间意见不合,谁也不肯低头,后来石巍闲住,韩郎中自然也就放开心怀,谁会和个致仕的人见识呢?
有心不写,可点主之人就县城来看,属实没有好人选,总不能让京城来人吧?算来算去,也就是韩郎中最合适,距离不算远,还是同科进士,当下便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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