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手,一时间惨叫连连,或腾飞而坠,或喷血后退,根本无人可挡其锋锐。
眼见战线缓慢却又坚定地向自己靠近,张扬哪还有初时的得意之心,仓皇后退,不断调集人手巩固自己的包围圈。
“要结束了吗?”鱼叉握着海神叉的指节因太过用力而显得发白,动作也开始变得缓慢起来。别看他此前势如破竹,可真气随之急剧消耗。
即使是先天真气,仍然有耗尽的一刻。
人墙变得越来越厚,渐渐充斥了整个视野。
一切变得缓慢起来,鱼叉似乎听到了金燕儿带着惊惶的怒叱,虎爪焦急而又绝望的狂吼。
一种久违而又陌生的宁静洋溢在鱼叉心间,生死、仇恨、责任,在那一刻都变得无关紧要。
“老伙计,我们上吧!”鱼叉扬起海神叉,根本无视四周前仆后继冲来的敌人,眼中唯有这柄与自己相依为命的叉子。
三名士兵冲了上来,其中一人手中长刀恶狠狠地砍向鱼叉的脖子,另两人则砍腿捅胸。
战争往往会使人疯狂,即使未历战阵的人,当身处这个无情的绞肉机内时,要么被恐惧所击倒,要么就化身为杀戮的机器,除了杀死敌人,再没有其他的念头。
生死一线之际,鱼叉似乎浑然未觉,轻轻的摩挲着已经被他握得温热的叉身。
是了,他终于想起来了。
那时他才十六岁,冒险潜入海盗的老巢,连番得手之后终被发现,数十名凶猛的海盗围了上来。
那一刻,他就是这种感觉,也说了同样的话语。随后,他尽杀海盗,也同时踏入了学武之人梦寐以求的先天之境。
泛着寒光的刀锋离鱼叉的脖子不过数寸,那名士兵似乎已经看到了敌人身首异处的美景。他才不管这个人怎么会突然发呆,他只知道自己多名同袍或死或伤,皆是拜此人所赐。
“咦?”惊咦之声同时从几个人的口中响起,鱼叉消失了。
一股沉闷而又令人心颤的声音陡然响起,初时微不可闻,随即越来越响,渐渐将整个军营的喊杀呐喊之声盖住。
那竟是海神叉发出的声音!
此时的鱼叉已化为一道诡异的黑影,疾电般穿梭往来,所过之处,人仰马翻,再无一个仍能站立之人。海神叉似乎在兴奋的颤抖着,三个叉尖共振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声音,再没有任何障碍能阻挡其前进,哪怕是分毫!
张扬已经被惊呆了,这还是人吗!
即使以他的修为,都已经完全跟不上鱼叉的身影,只看见自己构筑的防线在那道黑影的冲击下冰销瓦解。
“弓箭手,杀,不管其他,只管杀!”在那一瞬间,张扬的脑中只剩下无比的战栗,不顾一切的下达了命令,发颤的双腿已开始向后退缩。
步弓手们同样目瞪口呆,脑中已经没有了思考能力,只是条件反射地按平时的训练张弓搭箭,盲目的施放出七零八落的箭雨。
刀光剧盛!
范成开手舞双刀从后阵杀出,正好截住了张扬的退路。
若是在全盛之时,张扬并非没有一拼之力,可他现在不仅精疲力尽,士气更跌落到了极点,连反抗的动作都没作出,范成武的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而在另一边,骤然发难的安南武士轻易地击溃了正在围攻唐承佑等人的士兵,局面瞬间陡转。
滚滚的浓烟在营中升起,王钦之趁乱跃上虎爪固守的塔楼:“走,西边住的都是家眷,我们往那边冲。”
鱼叉轻轻落在张扬身后,浑身浴血,四周的人早被吓得肝胆俱裂,竟无一人敢向他出手。
“为什么?”鱼叉看也不看面色如土的张扬,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范成武身上。
范成武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听说,你誓死都要杀黎利?还算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