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今县中财务吃紧,也也只向县中各家富商商议募捐。
所以,这几日,我拿着拜贴,拜访本城乡绅富商,名议上是新官上任,走访乡邻,实际上,说句不中听的,便是上门要钱的。
开始我送上名贴,都会得到府中主人倒靴相迎,口称不胜惶恐。
一套久仰之类的客套,一些大人年少天纵,已然为官,想来前途无量的客套恭维后,本是宾主尽欢的场面,永远会在我提及河堤修建之时,开始冷场。
好面子一点的会说什么“这修堤本是义举,关乎一县民生,我等小民本当全力相助。只可惜,小人如今手中吃紧,实在是有心无力,拿不出银两来,徒叹奈何!”
然后便左顾言他,再不接我的话题。
若是遇上态度横一点的,便干脆的变脸:“修堤本是县中公务,我等守法纳税,已尽足义务,如今此事,爱莫能助,何况,大人若是自己手里吃紧,我等倒可接济一二,可这修堤之事,大人还是找朝庭拨款的好!咱们小门小户,可负担不起。”
说完便是端茶送客。
到了今日,竟然开始拖词避而不见了。
很好,很好!
泥人尚有三分土性,何况这几日处处赔笑,处处吃鳖!都说忍字头上有把刀,这刀放在头上,纵不落下,久了,也会伤人。
手紧握成拳,掌心的刺痛,激起我长久被强行压制的本性,牵动嘴角,扯出一抹笑。
“如此不巧,那本县就此告辞,告诉你家主人,可以回府了,本县,绝不再来打挠。”
想来我那时的脸色也不会好到哪去。至于那奴仆因我的话,而略有些惶恐的神色,我已无心理会了。
绝然转身。
那句老话怎么说的?忍无可忍,便无需再忍!
老虎不发威,便真被当成猫。
长长的吐了口气,似乎想借以把这几日的闷气全部吐出胸膛。
“大人?”吟心带着担忧的声音,拉回我游离的思绪。
只是,这些事,告诉她,又能怎么,与事无补。食指按着似乎青筋暴跳的太阳穴,我吩咐道:
“没什么,吟心,我有些累了,去休息一会,等师爷回来,你来叫我。”
看来也只有再跟慕云飞合计一下,还有其它办法没有,反正,在我看来,要乡绅出银这条路,肯定不行了。
看人家当官,都是威风八面的,怎么换了我,却是处处受制于人,真够窝囊。
没曾想到,这一等,直到暮色四合,月上树梢,更楼打罢一更鼓,才听到前院有了人声响动。
好家伙,平日不出去就算了,这出去一次,竟然这么晚才回来。
我迎了出去,还未走到他面前,一股熏人的酒气,迎面扑来。也不知喝了多少酒,才会有这样浓的酒味。酒气之中,似乎还挟杂着浓烈的脂粉气息。
酒气加女子的脂粉气,我下意识便联想到,花天酒地这个词。
“慕云飞!”下意识以手掩鼻,我心中怒气便怎么也压制不住,大吼出声。
我在外面受累受气,这家伙,却跑去倚红偎翠,饮酒取乐,亏我还以为他去办什么正经事了。
“我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挟着一身酒气,慕云飞的眉宇间,却有着一股子化不开的郁闷。也不理会我的质问,自顾越过我前行,到了他所住的房间,哐当一声,关上房门。
又一个闭门羹?
我与吟心面面相觑。
“慕云飞,你给我出来!”怒气上涌,我抬手便欲敲门。
“大人,我看师爷喝得不少,你就算想找他商量什么事,他也头脑不清的,还是算了吧!”
想想吟心的话,也有几分道理,紧握的拳头慢慢松开。
“醉死他活该,吟心,你也休息去。”
“我看我还是先去烧点水吧,听说喝多的人,半夜都会口渴难耐。”
“理他去死!”我的怒吼声,在夜色中分外响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