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身份暴露的危机,就这么有惊无险过去。
按说昨天那一夜的折腾,我本该是倦极,但这一觉,我其实睡得并不安稳,无数古怪离奇的荒诞梦境搅挠得人不得心安。
但,当我终于挣扎的清醒过来时,那些个古怪梦境偏全然不踪可寻,只余一室穿窗的朝阳,带来清新的空气,对着镜子,便能看到自己充满血丝,带黑眼圈的眼。
指间不自觉的轻压太阳穴上。感觉其突突的血脉跳动,那种几欲破肤而去的脉动频率,让人倍觉晕晕沉沉,头疼欲裂。
但,无论自己如何不适,有些事,仍将继续。
倒是早餐时,看到吟心同样充血乌圈的眼,我郁结的心情才略有好转。至少,这一夜,吟心其实也不如她面上所表现的那般镇定。
不过,当初我都把选择权交于她,此刻,便不会多说些什么。
无关恩情,只因为昨夜之后,吟心承诺不会告诉他人,其实已算还清所欠恩情。而在面对今后那些可以预知的凶险时,她本可以先行离去,如今,却仍是留下。
其实现在想来,这事说开了或者反而好吧。至少不用整天提心吊胆的提防同一个屋檐的人在不经意间撞破自己的秘密。连休息之所都要强打精神,太折腾人了。
搁下一句我中午到外面餐馆用餐,让她好好休息去的话,我再次对镜确认下自己的装束,并且拉着吟心,确认自己没有露出破绽后,才起身到衙门去,一如平日般的去面对那些似乎永远处理不完的公文。
我从不认为自己是命运的宠儿,昨夜侥幸过关,已是万幸。所以,之后,我将更应加倍小心。
可惜今日,我的工作效率注定为零。精神本就不济,此刻看着那些公文上生涩官样文字,竟显得那么陌生,这半柱香功夫过去,我仍是拿着第一份公文,硬是没看明白上面到底说的什么。更不论自己提笔批注。何况,我的眼光还时不时的溜号的瞄向对面空空的桌案。
桌案的主人,今日尚未来衙。
这让我紧张的心情,略为自在。
或者是因为醉酒,又或者我昨日下手太重的缘故,反正早餐慕云飞便已缺度,直到现在。
而我,经历了昨夜的事,正巴不得能不与他碰面,更不可能去去叫醒他的。
虽是时过境迁,然而,此刻,我脑海里仍旧时不时浮同出昨夜的情景,纵有一夜的缓冲时间,我仍是心乱如麻,久久不能平静。
慕云飞只不过是无心的酒后举动,、于我而言,却是百般滋味在心头。有些事,犹自糊窗之纸,外表看着光鲜美丽,似乎能拦住一切探视的眼,然而,只需指头轻轻戳破,那些本极力掩示的心情,便无所遁形。
其实凭我自己的功夫,按说昨夜怎么也不会如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女流,让人轻易轻薄了去,可偏偏事实上,却……
认真追研下来,不是因为什么力竭大意之类当时糊弄自己怕念头,实际是,是因为,我愿意。
我是自家有事自家知。虽说我一惯表现的强悍而独立,但骨子里却有依赖性极强。一如这一段日子来,除非逼不得已的时候,大多数事都是依靠着慕云飞帮我解决掉。
人心贪婪,在公务之之后,我的依赖之心,却不知在什么时候开始,又悄然扩大了它的版图。
少女情怀总是诗,何况,是与慕云飞这样一个温文儒雅的近乎于完美的男子日日相伴。
纵然明知双方差距有如云泥,可那些无处可述的情愫,却在自己都未曾查觉的情形之下,不经意间开始悄然萌芽,滋生,缠绕。
直到昨夜那一场误会,我才幡然醒悟到自己的本心。明知在前去之前,但知道他刚刚经历一场情伤。
然而,那声含糊的“妍儿”,那一场醉眼迷离后的错认,便让我却一厢情原的沉沦。可或,我潜意识里,便期盼着,那样的一慕吧。
人心,怎能贪婪自私如此,一想到此,我便也更加厌弃自己,
万幸,慕云飞当时早已烂醉如泥,识人不清,虽然我仍是不确定他酒醒之后,到底能不能忆起什么来。此刻却是衷心希望他醒来时什么也不记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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