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陶有所顾忌地望着阿贵和丁缓,看情形,似乎有些尴尬,他的嘴角抽搐了两下,却还是没能鼓足勇气说出他的意思。
见此情形,柯寒只得朝阿贵和丁缓点点头,示意他们暂时回避一下子。
阿贵和丁缓苦笑一声,很自觉地带上门,走了出去。
“我是晏紫的父亲!”老陶就仿佛一个犯了错的小孩,说出了天大的秘密,他颤颤巍巍地朝柯寒解释道,“保护好自己的孩子是父母亲应尽的义务!我没有理由不去找她!鉴于自己从来没有尽到一个作为父亲的责任,所以,我恳求你,答应我随你一起去吧。”
尽管老陶说话的声音很轻,但是,因为绝对八卦的问题内容,使得他的话依旧犹如惊天春雷,震得柯寒无所适从,一下子就懵了,呆立着,茫然地望着这个让人捉摸不透的老陶。
“我曾经做过定西侯的马前副官,那时,我们的关系比亲兄弟还要亲!”老陶慢慢地平静了下来,他好像在讲一个跟自己毫无关系的故事,神情木然。
“别开玩笑了,这跟晏紫有什么关系吗?”柯寒问道,“你不能编造这样的理由。”
“我是认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
老陶急了,他简要地解释道——
“0年前,尚书大人徐之恩被奸臣所害,贬职回乡,却又因为家道中落,又被地方官员栽赃,辗转流放,往西域草场牧马,其妻因久患风寒,与当年的某一个寒夜病发不治身亡。
随行之女徐慧聪明好学,棋琴书画,无所不能,既懂事又会缝补洗汰。每每徐之恩慨叹,借酒浇愁之际,徐慧总默默地静立在一旁,含泪服侍其父。
某一天,徐之恩又饮酒过度,烂醉如泥,徐慧也因为劳累困顿,趴在桌上睡着了,半夜被烟雾熏醒,睁开眼一看,原来是油灯翻到,燃着了稻草床垫,差点烧毁了赖以生存的草棚。
徐之恩这一惊非同小可,从那以后,便彻底戒了酒瘾。
当时,徐之恩面对女儿疲惫不堪的身影,哀叹自己无能,没能照顾好自己的太太,已然铸成大错,若是再失去女儿,便再无脸面活在世上了,遂于次日,放下老脸,赶到定西侯王府,恳求看在同僚的份上,帮忙将草棚修葺一下,谁知,定西侯不禁不予理睬,还大加羞辱,以至于一病不起。
于是,生活的重担一下子全都落在了徐慧的稚嫩的肩头,白天,徐慧在牧场放马,晚上,还替人织毛衣,以获取少得可怜的一点报酬,用以养家,并且为父亲购买保命的草药。
有一天,我去马场领马,哦,那是一年一度的马术大赛在即,我奉命为定西侯陈彧选马,忘了解释一下,这个陈彧是现在定西侯陈为高的父亲。
当时,我只身来到徐慧所在的牧马场,事有凑巧,马棚的钥匙在徐慧的身上,而徐慧为徐之恩配药去了西凉镇上,我便在徐之恩的稻草铺就的病榻前守着。
望着那个清高无比的尚书大人,竟然落魄到这个样子,我心中骇然,大概是因为我看上去较为实诚吧,徐之恩大人跟我谈了很多他在朝廷的事情,他很健谈。
在与徐大人的交谈中,我才得知,徐之恩是得罪了当朝皇帝身旁的红人禧妃,才遭遇大难的。让我感到惊讶的是,尽管如此,瘦的皮包骨的徐大人依然是一副铮铮铁骨,与世无争的样子,还一口一个罪臣愧对皇上,未能写好大顺史志,留下了遗憾等等好多谦卑的话,直说得老泪纵横。
说实在的,当时,我也备受感染,只可惜,我只是一个下人,虽然很是同情尚书大人,却毫无办法帮助这个落魄的尚书大人!
坐在尚书大人的病榻旁等了很久,却迟迟不见徐慧回家的影子,这个时候,不光是我急了,徐之恩大人也心急如焚,他咳嗽着,费力地担心地说道,怕是慧儿出事了吧?便恳求我,帮忙去西凉镇上找找。
没办法,稍有为难的是我并没有见过徐慧,但为了不让他担心,我只好硬着头皮赶紧驱马往西凉镇上赶去。
在西凉镇通往牧马场的路上,就看到一个女孩被几个浪荡汉子围着,我也急着要去找徐慧,见路被这样的人挡住了,十分恼火,便大吼一声,冲了过去。
同情弱者是人的天性,我直接挥鞭抽打了几个汉子,他们便掉头来围住我,从腰间抽出匕首,一起胡乱地挥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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