菖蒲花择（2）

侧他，幸福一直蔓延在心。她以往最大的愿望就是和心爱之人牵手拜见阿爹，亲口听到阿爹满满的祝福。可是，她的愿望一生从未实现。

    正屋门口，她见她阿爹双手背身后，不停地在门口徘徊。她见阿爹如此放开他手，跑到阿爹眼前，嘻嘻笑说，她的阿爹再这么走下去，门前便要被她的阿爹走出个坑啦。阿爹见眼前安然无恙的她，连连摇头说她一夜未归担心死阿爹了，阿爹伸出皱纹遍生的大手轻轻敲她脑壳，说她太过顽皮，不知归家。

    她笑着躲闪至他身侧，对着阿爹道，我要嫁给他。他嘴角微弯，笑说阿爹好。阿爹上下打量着他，问她，他是谁？她便把一切告知给最疼爱她的阿爹。阿爹听得甚是仔细。阿爹对他说一声谢谢，阿爹谢他救他女儿一命。他摇头答这是他应做的，他对阿爹承诺照顾她一生。她听后羞答答地低下头。阿爹拉过她，甚为严肃。阿爹问他何时同意这门亲？

    她瞬时睁大双眸，惊讶地望着阿爹。她乞求阿爹同意她与他，阿爹第一次固执把她拉进屋，语重心长道：“涘儿，你并不了解他，怎可轻易一生相许，万一以后他伤害你，你找谁哭诉？你是乡村孩子，不要妄攀富贵，富人生活不是你想象中的美好。婚姻不是靠爱支撑。”

    她反对说阿爹愚见，并与阿爹作对执意而行。她与阿爹因他相对而立，最后她夺门而出，拉起他走去门外。阿爹见她如此，威胁她再走一步，阿爹与她一刀两断。她回眸，不舍望阿爹。随与他走出门外。

    爱情与亲情若不能两全，她选爱情。

    她闯出那座她熟悉半生的庭院，一路狂奔到他与她相遇的河畔。微风拂过她面庞，拂过那平静溪流泛起片片涟漪。她望着那熟悉的河流，脑海是阿爹那决绝话语，她再也回不去了，从她走出庭院那刻起，她与阿爹只能是陌路人，她再也无法陪在阿爹左右嬉闹。

    泪滑落脸颊，滴在溪流，泛起朵朵涟漪。他赶到时，她正哭得伤心。他从她背后搂她入怀，拭净那些泪花。可一切都是徒劳，她依在他怀中，泪打湿他衣衫。她说，她只有他了。他抚摸着她柔顺青丝，吻她光洁额头，他眸内疼惜万分，他说，他一生定护她无忧。

    可是，他终究没有做到，他依旧为权而放弃她。

    那日，他的好友来他家小坐，好友在王身侧当差。偶见她白带束发，素手煮茶。好友问他，她为何人？竟如此清丽脱俗好似仙界佳人。他望着她，浅浅一笑，他说，她是他妻，只此唯一。她听后，煮茶的手微抖，沸水溅入肌肤，泛起红肿。她还未有反应，他便已经捂住她受伤的手，轻轻吹着她红肿地方，生怕弄疼她。他说：“疼吗？怎么这么不小心，万一伤着可怎生好？”痛吗？她心里甜得紧。她摇头，瞧着身侧他好友，抱歉一笑。他才似想起什么，就让仆人扶她下去，小心照料。

    好友见她离去，对他说起朝中事：“这个新王，还算是一位明君，我们想要收复河山恐怕有些难度。”他听后，端起一杯她亲手煮的茶，问就没有什么好办法？

    好友摇头亦端起一杯她煮的茶，一杯清茶入腹，茶香冲击好友口腔，好友紧闭双眸瞬间睁开，面含喜悦，好友说想到一个好办法。只是好友随后摇摇头。他见好友如此，让他但说无妨。好友说：“这王已得江山，现下风光无限，唯一缺的便是美人。”他听后笑说这有何难，他寻觅些美人送进宫这不就行？

    好友摇头，说他想得太简单，王坐拥后宫三千佳丽，美女如云。那些个美女怎会入他眼？不过他妻一人便胜过后宫千人，好友不愿说，不过是怕他不舍。

    他听后只是沉默，时间点点迁移直至夕阳染红那半壁天，他沉默未说话，直至好友叹息离去，他一口饮进盏中凉茶。苦，由口蔓延至心。许久，他走出房间。

    庭院内，她倚着栏杆仰视那如血残阳。似血沁染的天空，两片夕阳悄然分离。

    他找到她时，她正依着火烛绣女红，那如雪洁白的丝帕经她妙手一幅日落晚景呈现他眼前。他亲手把她额角一缕碎发绾到耳后。她知他来，抬眸，入眼不再是他浅淡一笑，而是满怀心事的眸，她从未见他如此，立即放下手中娟帕，问他怎么回事。

    他瞅着她担忧眸光，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力气之大似将她牢牢融入他骨血。他把脑袋搁在她颈肩，闻着她独有味道，紧闭眸子，疲惫地说：“涘儿，帮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