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痊愈,仍然会有性命之忧。
一切收拾停当后她才得以仔细观察眼前陌生男子。
眼前男子有着精致五官,就像画师用墨笔细细勾勒出的精品。眉长入鬓,纤密长睫遮盖住那双狭长凤眸,鼻高而挺,唇似薄非薄。一身英气就算是熟睡亦难以遮掩。
她想,他应该同父亲般也是位战场枭雄吧,不然他身上怎会布满大大小小的剑伤?他应该是坚强而又不懂得照顾自己的男子吧,不然为何会同父亲般身上伤痕累累?
有一道伤,竟让她湿了眼眶。那伤不算大,却是直插心口。他该有多坚强,能承受如此剧痛?
眸,不经意间落在他苍白唇上。她看着那张灰白唇上因干燥而泛起的层层干皮,才恍然如今他还滴水未沾。
可小屋里并没有干净水源,她到那里去找水让他饮?
额头又泛起一层细密汗珠,皓齿紧紧咬着樱桃薄唇,怎么办?
瞧着他那苍白唇色,她一时乱了心思。
眼前他那张很好看的唇,此时已经开始泛起裂纹,而她依旧未寻到一丝水源。
时间一点一点挪移,他身子状况仍不见好转,甚至没有醒转迹象。
她渐渐明白,此时此刻她必须冷静下来。
思绪复得平静,小屋内只有干柴遇火所发出的噼啪声响。
风愈加劲烈,屋外树林随着风来回摆动,发出阵阵哀嚎。风,撞击着雕花窗,一次比一次凶猛,有将这座林中小屋摧毁之势。
她依着火光,想着这天气是快要下雪了吧?
脑中有一丝亮光闪过,她怎会忘记屋外白雪了呢?
想到此,她急忙打开木门,双手捧起一捧白雪便朝着小屋内行去。
她关上房门,身子因寒冷而瑟瑟发抖。可她丝毫不顾,只是将细手放在火堆旁静待掌中雪融化。
见雪融化,她一手轻轻将他扶起,一手将掌中好不易融化的雪水递到他那干燥唇瓣处。
掌中雪水顺着指尖缝隙缓缓流下,渐渐化为乌有。
那陌生男子依旧紧闭双眸,没有一丝醒转迹象。她瞧着掌中几乎消失的雪水,不由焦急起来。
见着掌中雪水愈加稀少,看着怀中他依旧苍白紧闭双唇。她在他耳畔郑重道一句:“公子,对不起,浮影冒犯了。”
说罢,她将掌中所剩无几的雪水含入口中,樱桃薄唇对上男子那灰白薄唇,粉嫩舌头顶开男子紧闭皓齿,将温热雪水悉数渡尽。
耳边是男子吞咽时所发出的轻微响声,乌黑大眼睛内满是喜悦。
她将男子身子轻轻放平,顾不得裹紧身上那破旧棉袄,转身又走出屋外。
此时天空开始下起零星小雪,赏雪是她最喜乐趣,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从未改变。
而此时的她顾不得纷飞雪花,手急急捧起一捧白雪便往口中塞去。
入口便是刺骨冰凉,她几乎想要将口中白雪吐出来。可是她最终还是没有这般做,屋内男子还需要这雪水救命呢!
同样动作她不知做过多少次,她的手脚早已冰冷得毫无知觉。她见他那张唇复得光泽,冰冷身子顿时松懈下来。
火光将她冰冷身子捂热,安静小屋内她忆起刚才动作,不由得红了面庞。口中一直重复着对不起,她这么做实在情非得已。
乌黑大眼睛望着床上依旧陷入昏迷的男子,她第一次感觉到母亲临终前对父亲的不舍,母亲一定很怕她不在父亲身侧后,父亲不懂得照顾自己。
他呢?他这般不爱惜自个身子,就不怕家中妻儿担心吗?
想到这,她哑然失笑,她今儿个到底是怎么了?净是些胡思乱想。
他这样的人,应该还没有家室吧?不然怎会这般不爱惜自己?
脑海中有个声音迟迟不散:以后,我会好好照料他,不让他再受如此严重的伤。
她起身将勒在他肩膀上的一片布料解下,现在伤口已经痊愈了就不需要再绑着了。
她将那片破旧布料小心放在袖中,回去补补,这件衣裳还能再穿上两年吧?
天色愈来愈晚,她再也支撑不住,依着床畔睡了过去。
屋外雪纷纷扬扬下着,屋内人安静地睡着了。
她是被一阵推门声扰醒的,强烈白光刺得她睁不开眼,她不明白这么大的雪,除了她谁还会来此?
她揉揉双眼,问一句:“谁啊?”
耳畔没有声音回答,双眼亦适应了强光,她缓缓睁开那双乌黑大眼睛,待看清来人是谁后,她不由一惊,脸色立即苍白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