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到头还在脖子上时,她眼泪鼻涕一起流了出来。但是接着往上摸,却摸到了一把头发“啊~~~!!!”她尖叫出声,原来头顶的头发,贴着头皮被赖方削了下来。
跟无赖讲理的,那是傻子。赖方轻轻挥舞了几下太刀,晃出漂亮的光影,将刀上的发丝抖落,送回了刀鞘。“还有谁要评理?”
“啊~~”
“啊,杀~杀人啦”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看着同伴秃了的头顶,吓得腿肚子都转了。噗通噗通坐倒在地,用手撑着就开始往后挪。赖方觉得差不多这些人也该退了的时候,却听到远处的怒喝声,伴着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住手!住手!”
只见一人一身黑衣,骑了一匹枣红色的骏马,不停的催马向前。有马一见来人装扮和马匹配置,立马上前一步,挡在了赖方身前,并低声嘱咐道“主子小心,来人是伊势奉行,伊势地区和我藩纪伊一向不和,还请主子小心,稍稍隐忍为上,万不可泄露了身份。”有马几句话,就把来人身份和敌我关系说明白了。
闹事的人见了来人,倒也没松气,武士阶层一向就是官官相护,再说她们聚众本就烦了规矩,心里都有些惶惶。倒是对赖方的恐惧被此人的到来一闹,散了一些。来人奔至人前,嘞住马,利索的翻身下马。落了地,赖方先是一愣,这人不到二十岁,长了一副好相貌,这倒不是令她惊奇的地方。一米七几的赖方,只到来人的肩膀,在普遍偏低的人群里,这人简直是鹤立鸡群,即使在现代,女人长这样的身高也是很少见的。
“大冈奉行。”最初领头的人,定睛看清了来人,上前行礼。来人环视了一下众人,又打量了一下赖方和有马,看看她们的行头,皱了眉。
“身为武士,当为国效力,手里的刀是对敌人的,怎么能对着手无寸铁的百姓?”她呵斥赖方道,手也攥紧了刚刚从腰间抽出来的太刀。就赖方和此人现在的情况,两者都提着刀,相当于箭在弦上,随时待命。
有马上前一步,道“我和我家主人途径此地,主人不幸被毒蛇咬伤,恰逢此间主人相救。这些人不知受了谁的挑唆来此寻此间主人晦气。咱们受人恩惠,定当回报一二,意在威慑,并未伤到人。”
众人听了有马的话,也大概知道了缘由,都暗骂谷里的人命不该绝,竟救了贵人。倒是来人严正出声“这伊势神山,蛇本来就少,现在又是深冬,蛇早就冬眠了,何来被蛇咬伤一说。你们行踪诡秘,身份不明,出入我伊势一带,还请交代清楚身份。”
有马没料到她的说辞被人当面揭穿,她不过是委婉说明,重点是她们没有伤人,也没有为难村民的意思。而这个人身为武士,奉行,居然不维护武士利益,反而就事论事,追问起她们的身份来。有马倒不知道此人是真的公正严明还是想趁机揩油,她一时拿不准主意。
来人倒没有紧追不舍,走到众人面前,道“你们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那就该知道,本地治安由我一人全权负责,你们二十多人聚众而来,已违反规定,而且,以你们的身份居然顶撞了武士大人,二罪并罚,且去‘村公所’找你们的‘首领’领罚去吧。”众人闻言,脸刷的一下都白了,纷纷磕头告饶。
“还不走!”来人威严道,众人微微称喏,连滚带爬的走了。都说县官不如现管,这人可比领主之流对她们的影响威慑力大。见她喝退了众人,赖方心里对她的评价倒是高了一些,这人,是个按规矩办事的,不偏不倚。
见众人走了,有马得了赖方示意,上前出示了证明身份的牌子和路引。来人一愣,点了点头,又看向赖方,有马为难,赖方也不含糊不顾有马的阻拦,拿出了自己的身份牌子。
那人接了,慌忙将牌子恭敬的还给了赖方,跪在地上行了大礼“不知大人至此,多有得罪。”有马倒是一愣,赖方证实了自己的猜测,这人果然是个极规矩的,还有几分维护治地贫民的侠义公道。
“你叫什么名字。”赖方问,那人一愣,随即回道“小人大冈忠相。”
赖方听了她的名字,心里一乐,这个时代,没有所谓的“忠相”、“奸臣”,但是对她来说,听到有人以“忠相”为名还是很有意思的。赖方没有表露出来,觉得事情既然已经完结了,也省了些口舌“既然村民被你劝退,我们的身份你也验明了,你可以走了。”
大冈忠相起身,有礼道“村民已经劝退,您的身份也验明了,但我还要入谷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