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嚎叫。白烟从指缝中冒出,一张脸已是毁了。
这出其不意的一击毁了七个蛮武士。六个被酸液烫烂了脸,痛得抱着脑袋在泥水里打滚,不久就晕死过去。蛮武士首领强行将其中一个的手掰开,只见这人一双眼珠已经烧成惨白,跟死鱼一模一样。“可恶!”他愤怒地大吼,“塔克里!塔克里!过来!”
“塔克里死了。”他身旁的一个蛮武士说。
名为塔克里的蛮武士正是刚才开路的持短斧者。他的死法要痛快得多,被弩矢一击穿喉。大量的血堵塞了气管,他在泥里短暂扑腾了几下,就再也不动弹。
“啊!”
蛮武士首领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吼叫。他一刀砍断了身旁的大树,怒火依然无处发泄。裴寂的攻击太阴毒了,身手再好也躲不开。要不是他走在中间靠后的位置,又及时低头,恐怕也逃不过这一劫。他揭下毡帽,上面已经被烧了几个漆黑的坑。眼看黑坑还有扩大的趋势,他愤怒地将毡帽掼到一旁,握拳大吼:“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
然而裴寂早已消失在荒林中。密密的灌木丛掩盖了他的身影。这瓢泼一般的大雨,站在树林里瞧不出三丈地,要如何寻找?
一个跟在最后,侥幸未受伤的蛮武士走过来。看着地上同伴或昏迷或惨嚎,这人不觉露出一脸后怕的表情。他指着躺了一地的伤员,问蛮武士首领:“乌图穆,蒙克他们该怎么办?”
这又是裴寂给蛮武士们出的一个大难题。六个重伤员,死肯定不会死,但休想还能举刀作战。不仅如此,他们双目全盲,战斗力比普通乡下农民都不如,没人搀扶连路都没法走。但若是分出人去搀扶伤员,谁来开路?谁来护卫?
蛮武士首领紧皱双眉,脸上肌肉一抖,目露凶光。他一声不吭,在一个嚎叫得最厉害的伤员前蹲下,拔出腿上短匕就是一刺!
这一刺就是回答。
嚎叫声随之停止。伤员被割断了半个脖子,歪着头抽搐了几下,再也接不上气。眼看着血泡从伤口冒出,刚才询问的蛮武士低头不语,暗暗握紧了拳头。
首领做了榜样,剩下几个蛮武士立刻跟进。这些人毫无同袍情谊,拔出匕首,转眼就送另外五个伤员归西。最后杀人的那个看见刚才询问的蛮武士僵立不动,冷笑一声:“蒙格,你弟弟脸都烧烂了,活下来也是个废物。首领送他去了长生天,你为什么不高兴?”
一时间,所有目光都望过来。名叫蒙格的蛮武士浑身猛颤一下,低头说:“我没什么不高兴。乌图穆首领做得对。”
此时还剩五个蛮武士,除了两个手上溅了一点酸液,倒是没怎么受伤。蛮武士首领乌图穆瞧了蒙格几眼,见他低头服软,也就不打算计较。他收起匕首,冷漠地说:“这个南蛮子狡猾!大家要仔细点!蒙格,你走前面,见草一动就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