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出草屋,在拴马的地方看了看,摇头说:“没有其他的马蹄印。他一定是将马拴在附近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然后步行赶过来的。醉心花药力发作大约要两三个时辰,他一定是凌晨就到了,等着这家人出去寻野菜,然后趁机潜入屋内,将提炼过的醉心花药液倒入瓦罐里。”
说得兴起,裴寂忽然解开阿月的缰绳,飞身上马。栾华喊都喊不住,气得跳脚又无可奈何。
过了一盏茶时分,福尔摩斯·裴才心满意足地打马归来,向栾华出示一个空瓶。“醉心花的汁液味道还很浓,”他说,“那人随手把装毒药的瓶子丢在附近小溪里,却被流水冲上了岸,这真是天意。”
“裴先生!上殿面君!”
栾华已经忍无可忍,额角青筋蹦起老高。
裴寂也是知道什么时候该让步的人,立刻举手投降。“好的,好的,我们这就去河雍县,”他将空瓶塞进腰后小皮包里,陪着笑说,“只是一些必要的证据收集工作……我绝对不会现在就跑到清河县去。”
敢去就跟你拼了!栾华的手在道剑上捏了又捏。
洛水春潮,河雍渡口只在午后申时才有一班船。两人急急忙忙赶到渡口,放眼一看,黑压压都是人头。最近兵乱不断,老百姓纷纷南逃。然而人多船少,都在渡口淤积着,等待一个虚无缥缈的机会。
栾华走向一个守渡口的军汉,向他出示金令箭,说:“叫你们这里当头儿的过来。”
军汉原本横眉竖目,见栾华气势不低,手里又举着个从未见过的金闪闪令箭,当下不敢小觑。他收了脾气,赶紧到旁边竹棚里把管渡口的头儿叫过来。看那军衔是个都头,手下兵额应有一百。不过梁朝禁军渐渐腐朽,不复开国时强盛的风貌。外驻州县的禁军几乎都不满额。一个都头,充其量也就管五六十人罢了。
五六十人,管一个渡口倒是正好。
“有什么事?”
那都头正在竹棚里烤火。放着厚厚的棉布帘子,喝着小酒,热乎乎的好不惬意。忽然被叫到外头来,淋着绵绵细雨,被冷飕飕的风直往盔甲里钻,难免有些脾气。他瞥了栾华一眼:“一个女道士?可有度牒?不是冒充的吧?想过河也不是不行,船签每人二两,马五两,都是明码实价,”说着就踢了那叫他出来的兵一脚,“没见过女道士?巴巴的叫你二爷出来作甚。卖船签的竹棚在那边,你指个路给她不就行了。”
如今真是个人靠衣装的年代。还好栾华一身行头不差,火红缎面斗篷下穿着东京道宫服饰,让那都头小觑不得。梁朝道士也算个官,禁军轻易不敢得罪,不过大家各自分属不同体系,也犯不着上赶着巴结。这都头算是没眼色的,说话比较冲。遇到阴沉一点的道士,必然暗地里让他吃个大亏。
栾华是个直截了当的脾气,生气都摆在脸上。她也不搭理什么船钱二两或五两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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