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又过了几日,派出去搜寻山竹的人回来报,说山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根本没见一点踪影。这在馥郁的意料之中,有和玉夫人精心的安排,和山竹本身足以以假乱真的化妆术,想要出个城不是太容易了?
能拿来出气的就只有漫修一个人了,馥郁选择将其贬到了杂役房。而对那两个负责看管漫修的打手,虽然没走丢了漫修,也算尽了职,但终也有错,这样功过相抵,不赏也没罚。
因有馥郁的直接指示,杂役房的管事对漫修那是格外的照顾,什么脏活累活,只要能够的就全都推到了漫修一个人的身上。从人人艳羡的花魁,到百花馆中最低级的小厮,面对这样的一落千丈,漫修却笑了。因为山竹师父和凤娥师娘成功的逃走了,而他现在也彻底的摆脱了接客的命运,不能不说,这是件值得庆贺的事。若要说惋惜的,便是,自己所有的物品都被没收了,包括那随身携带的金簪子和荷包,现在真可谓是穷竭一身了。而要想再逃出这百花馆,是万万没有机会的了。
话说两边。且说和玉夫人当日答应漫修后,便于正月十五那日点了山竹相陪,并让山竹将自己绑住,穿上自己的衣服,坐上马车离开。驾马车之人是和玉夫人提前安排好了的,因此在顺利接上凤娥后便立刻以和玉夫人的名义出了城,送走二人后再驾马车回来,一切神不知鬼不觉。至于出手打馥郁,只是为了把戏演全、演像,只是委屈馥郁了,白白挨了一个巴掌。
可就在馥郁安排马车送和玉夫人离开百花馆后,在路上,和玉夫人的马车被路上突然冲出的另一辆马车给惊了,马疯狂的向前冲去,驾马之人跳车自保,眼见和玉夫人就要惨遭横祸,这时却有一人勇敢的追上马车,使劲浑身解数驾驭住了受惊的马,和玉夫人平安了,但马车却散了架。
和玉夫人见驾马之人之时,却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长得浓眉大眼,一脸正气,由下甚是喜欢。可过了不一会儿,一辆马车跟随而来,和玉夫人认得,就是刚才冲撞她的那辆马车,当下转喜为怒。
车上下来一个四十几岁的男子,给和玉夫人驾马的那年轻人见了男子,十分恭敬,并称其为“大人”,原来是个朝廷里当官的。当官的和玉夫人可是见的多了,都是逢场作戏,因此并未放在心上,反要追究他马车横行,冲撞了她之过。
可还没等和玉夫人指责,对方便连连赔上了不是。自报家门说是兵部侍郎杜尚德,只因今日便装出来观灯时接到下人来报,说小女玩耍时从家中树上掉落了下来,心下十分担心,便令驾马之人快了些,没想到却冲撞了夫人。
理由倒是合情合理,可和玉夫人并不想买他这个帐。杜尚德依旧有礼有节,说既然夫人的马车已散了架,就请夫人搭乘他的马车回家,因小女可能摔伤,需得回家陪护,改日定登门谢今日冲撞之罪。
和玉夫人本不想乘坐他的马车,可她一个人,元宵佳节,上哪里又去寻马车呢?而且,眼前这个人说的情真意切,关心爱女之心胜于言表,能对家人如此关爱之人应该也坏不到哪里去,于是便点头答应了下来。这时,刚才跳马车的那个小厮也赶了上来,却转了个没脸,被夫人含沙射影的骂了几句,灰溜溜的走开了。
杜尚德请夫人先上了马车,自己随后也跟了上去,那年轻人则和驾马的小厮一同,坐在了马车外面。路上,杜尚德询问了和玉夫人如何称呼,和玉夫人只回自己为陈氏。又问住处,和玉夫人也如实答了。
杜尚德毕竟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几十年,一说住处,他自然就想起了当日的尚书省令毛金清,更知道当日万岁指的金玉良缘,甚至那婚礼,他还去过。而那新娘,恰不就是陈林总管的侄女陈白玉吗?眼前这夫人又自称陈氏,观其皮肤,犹如白玉出水,嫩滑细柔,可不就是吗?传闻中的和玉夫人今日才得见真面目,而且真人要比传闻中的更美、更有魅力。杜尚德不觉看到失神,后觉有些失礼,便拱手道:“原来是和玉夫人,失敬失敬!”
“呵呵,我道你会假装一番,称我为陈夫人呢!”
“今日有幸得一见,还和夫人共乘一车,实在是三生有幸,在下之福!”
显然,和玉夫人听这种奉承话多了,很不以为然。可女人毕竟是听夸的,心下十分高兴,对刚才冲撞她马车的冒失已有几分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