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是这样的敏感,敏感到他一句话,一声喟叹,也能猜到他的心思...
朵儿低下头,想睡一觉,一觉睡下去,父亲就醒来了,一切又回到了最初。
可是抢救室的大门拉开...
看到医生的表情,肩头垂下时的无奈,走过来,江钊站起来,医生说什么朵儿都没有听见,只看见医生嘴唇张张合合的,眉头皱着,又似无力的安慰。
朵儿站起来,转过身,往走廊的另一头走去。
脚步在这一刻快起来,耳际是浪花的声音,其实她想去夏威夷度蜜月,喜欢那个名字而已,以前去过很多地方,却独独没有跟江钊去过别的地方,除了G城,他很忙...
还有铲子在锅里翻炒的声音,青菜倒进油锅里,"哧"好大的声响,眼前窜起很高的火苗,她可以淡定的盖上锅盖,或者等着那火苗自己熄灭,继续翻炒,不锈钢和铁器的碰撞,全是些快乐的音符,江钊很喜欢吃她烧的菜,说她就是一个大厨师,那样的生活很美好...
喘息声是男人激情前,激情中,激情后的产物,她听得入迷,还能听到他难耐的闷哼,然后亲吻,那些吻,细细碎碎,有轻轻的声响,然后是他的淡淡的呢喃,云朵,云朵。
手臂被抓住,然后拉扯,然后撞进那个怀抱,又熟悉又陌生。
紧紧的攥住男人的衣襟,咬着牙,从肺里面挤出声音来,"我回去做饭... ",接着又说,"我回去给你 给你做饭..."
"云朵..."男人就这么抱着怀里的女人, 像抱着一柄全身铆着大大的刺钉的杀人兵器,紧紧的抱在怀里,下巴用力的去磕她的下巴,"云朵..."
电梯"叮"的一声将门打开,怀里的 兵器像注入了某种神力一般开始颤抖,气势汹汹的挣扎,"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云朵,你听我说,你等一下,我让人来接你,我在这里处理..."
"处理什么?"朵儿仰起头,看不清头顶男人的模样,只知道有水花滴落在她的脸上,一滴一滴的,一个劲的往她脸上滴,下颌不停的抖着,牙齿总能相互碰撞,发出低低的"得得得"的声音,很迷茫的望着他,眉心皱出不可思议的褶子,"处理什么?你要在这里处理什么?我要回家,你还要在这里干什么?今天看了这么久,已经够了,明天再来,明天再来"
看着朵儿那种自欺欺人的痛苦模样,江钊觉得自己的心变成了一块布,朵儿的眼神带着探究,疑问,恨,却全都被深深的痛苦掩下。
那眼神就像卡在他心房面料缺口上的手,她用一下力,就能听到心房那里"哧拉"一声响,再用一下力,心房那里便再次响一声,然后,长长的一声,"哧~"
破碎的声音, 一拉到底,疼痛的边缘都是毛毛碎碎的边,再也回不到当初。
"云朵,抢救无效,无效..."把女人的头摁在自己的锁骨前,他不敢再看她的眼睛,一点也不敢,怯懦到自己都痛恨。
"你骗我"用力的推搡,冲进电梯里...
不知道人是有多耐寒,才可以在冰天雪地中一年年的活过来,然后成长,成年,老去,一代代这样活下来,生命是种无法小觑的力量。
可朵儿觉得自己的生命力没有那么顽强,冷得有些麻木,天空应该是飘起了雪花,下起了冰渣,这时候的风应该是夹着冰渣的刀子,刮得脸上都疼,衣服都刮破了,全身都疼,疼久了就觉得这么苦为什么还要活着,活着这么疼,何必要来受这样的苦?
因为这样的想法,心跟着疼了,因为那么多人不疼,不苦,幸福着。
家家户户柴米油盐,清晨豆浆包子,中午快餐盒饭,晚上在父母的叨扰里说着学习,说着同学,说着工作,说着同事,说着社区里谁家的狗丢了主人急得直哭...
等等等等...
家庭日复一日的平淡枯燥却又美满,幸福...
那是她求都求不来的东西,现在连个念相都没有了,她一直努力想要保留的东西,现在连个念相都没有了...
"非言,你到医院里来,对,我岳父所在的医院。"江钊一手制着朵儿,一手拿着手机打完电话挂掉。
朵儿无论如何都不肯回到医院里去,拼命的往外走,江钊没有办法,只能打电话给秦非言,让他过来处理云世诚的事。
人在受到巨大打击的时候,会出现逃避现实的做法,用另外一种举动来掩盖无法接受的事实,就像现在的朵儿,她觉得不在医院,云世诚抢救无效的事实便不成立。
只要她装作没听到,就不可能变成事实。
时间会倒回,会想着如果这时候去干什么,事情就...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