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的夜里,夜风不止息,吹得树林枝叶沙沙作响。
木门哐哐,在风的撞击下好似下一秒就会被撞开。
灯关上后不久,眼睛便适应了黑暗。
今夜月色明朗,风吹散厚厚层云,倾洒而下的月光温柔如水,明亮如镜,照着眼前的一切。
眼前的光景。
眼前的人。
手臂被她抱住,便僵直着不敢动。身体右侧一阵窸窣声响起,接着一片柔软压了上来。
毛茸茸的脑袋伏在胸前,脸颊蹭啊蹭,手指不老实地划着他心脏的地方,轻轻地、若即若离地在上面画着圈。隔着衣服,挠得他心痒。
好不容易匀稳的呼吸,被她这么一搅和,又失了控。
胸膛起伏,在她耳畔,她听得一清二楚。
爪子突然停下来,乖巧地收回胸前,在他准备握住她手腕的前一秒。
后一秒,她扬起脸,笑容璀璨,在月光下,绿眸子闪着光:“我错了,这就睡。”
说罢,她翻个身,滚回床铺,撞到墙后又自动反弹,胸前的柔软不自知地靠到他的手臂。
只一瞬,又移开了。
“我这就睡,你别生气。”新垣举起手在脸侧,嘟着嘴委屈兮兮。
幸村侧过身,屈臂枕着脑袋,声音沉沉:“睡觉。”
“抱你睡。”
无声笑着,他顺从地把手臂伸出去,让她钻到咯吱窝下。
新垣抿着嘴躺过去,贴着他的身体,把他前臂拉回来,盖被子一样地盖到肚子上。
幸村侧头摩着她的头发,胸前暖暖,掌心烫烫,像带了火苗在她肚子上。
她热,他更热。
新垣找着舒服的睡姿,在他咯吱窝里乱动,脸上挂着得逞的笑。头发透过T-恤衫,挠得他发痒。他把她箍紧,制止了她的胡作非为。
她也不勉强,趴在他胸口,声音软软,像要睡着了:“睡前故事。”
“什么睡前故事?”
“给你个机会,练习以后给宝宝讲故事。”
她一本正经,眉梢上扬带着窃喜。幸村鼻尖蹭了蹭她的,宠溺问:“听什么?”
“《麦琪的礼物》。”
“好。”声音低醇,尾音沉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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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儿,我已经笨拙地给你们介绍了住公寓套间的两个傻孩子不足为奇的平淡故事,他们极不明智地为对方而牺牲了他们家最最宝贵的东西。
不过,让我们对现今的聪明人说最后一句话,在一切馈赠礼品的人当中,那两个人是最聪明的。在一切馈赠又接收礼品的人当中,像他们两个这样的人也是最聪明的。无论在任何地方,他们都是最聪明的人。他们就是圣贤。”
故事结束时,幸村把手机放到一旁,低唇吻住胸前安静的脑袋。
他想到,在一起这么久了,却还从没有给她送过礼物。
这似乎不应该。
他忘了,她也不会提起。
但他本不该忘的。
愿望成真的那天晚上,他就思考了这件事,却被后来的琐事冲刷。
他在准备一份大礼,但偏偏忘记着眼于细节。
可她不失望,也不羡慕。依旧在身边乐乐陶陶,竟让他觉得分外心安。这种心安理得的状态让他一度觉得理所应当,一度拖延。
幸好现在想起来了,幸好。
不能再拖了。
想着,他又低头吻了吻,胸前的脑袋却在这时动了动。紧接着,新垣扬起脸,揉着眼睛问:“怎么不讲了?”
“你还没睡?”幸村问,拨开她颊边的头发,轻吻着。
“你不讲我怎么睡呀。我得在你的故事中入睡。”
“那……还想听什么?”
“不听了。”新垣说,把脑袋靠到幸村的颈窝里,闭着眼笑眯眯,“不睡了。”
幸村笑,收紧了膀臂,将她牢牢束在胸前。
他也没有睡意。
这个夜晚,光用来睡觉,似乎浪费了些。
安静中,她压着他的半个身子,即使最轻微的呼吸都能感同身受。一股奇妙的感觉自心尖窜出,带着酸意直直往上,逼得他眼睛一湿。
他一直在避免、压抑,只想给她更多安全感,更长久地护好她。以为一旦紧紧贴合,便会被夺去理智。
但当真正紧靠在一起时,最强烈的感觉竟不是一直在克制的、想得不能得的欲望。
而是护全周身,能把冰河暖化的温热。
心上又暖,又软,像在温酒煮粥。
她便是那温柔的粥,再没有比她更温柔了。
也是那壶清酒,润他的心肺,焐他的胃肠。
一直以来,他都只是对她说,别恼。
却从来没有告诉她,她让他恼,也让他不恼。
这么一想,他才意识到,心底有那么多的话,至今还没有告诉她。
此时,她无忧无虑地卧着,手掌安分地放在他胸口,不痒也不挠,笑窝浅浅,望着天花板,不知在想什么。
他看着,轻叹了声,叹息从胸腔传到她耳畔,她收回目光,眨眨眼问:“怎么了,精市?”
“在想什么?”他握住她的手,按在胸前。
“你先告诉我你在想什么,我再告诉你。”
“我在想……”他垂眸看她,眼神深沉柔软,似要把她融进去。
“我在想,还好刚刚没有把你赶出去。”
“啊?”
她这反应让幸村忽觉好笑,刮刮她的鼻子问:“怎么了?”
“原来你刚刚真的想把我赶出去?”
“嗯。”开个玩笑,骗骗她。看她郁闷地撇下两道眉,他控制着没亲上去。
“原来……”新垣嘴角平直,眼底的光彩消失了一瞬,一句话憋在嘴边老半天没吐出来。
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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