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幸村见好就收,唇还没碰上去,她却突然喜笑颜开,搓着手洋洋自得:“你刚刚说‘还好’?”
“……嗯。”
“意思是,你要是把我赶出去你现在就后悔了?”新垣越说越欣喜,手肘撑着床支起了身子。
幸村惶惑地抬眼看她,见她眼神分外明朗,笑容璀璨,只得怔怔点头。
“这说明你现在抱着我睡很舒服对不对!”
峰回路转,新垣到底还是把心底的狂欢一洒而尽,一把抱住幸村,呵呵傻笑。
幸村还未来得及反应,脸便被她埋进了胸口。他登时涨红了脸,有些喘不过气。
“和雅……”他闷闷地,手掌倏然握住她的腰,施了点力道把她摁到床上。
这突如其来的蛮力让新垣吓了一跳。
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幸村支起的半个身子悬在她上面,惊得她半天说不出话。
眼里像进了沙子一般地眨个不停,似乎在辨认眼前的人到底是真是假。
黑暗中,他蓝紫眸暗沉,炙热的呼吸就在她额头上方,近得真切,却让人不敢相信。
夜晚带来一层笼罩,似乎也妨碍了她的视力。
于是,她伸手捏了他一把,见他微微蹙起了眉,这才连忙在刚刚捏过的地方亲了几口。
“我就想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她解释,“精市你的雄风恢复得太快了吧!”
“雄风……”幸村眉角一抽,放开撑在她右侧的手,躺回到床上,呼吸沉重。
“睡觉。”他勒令,不顾枕边人的抗议,愣是把被子拿起来盖过头顶。
但这个举动无异于鸵鸟把脑袋埋进沙土,自欺欺人。
看他这副模样,新垣收敛了一会。
一会儿过后,在幸村觉得已经平静时,她又遁进被窝里,睁着大眼睛在被窝里戳他,直戳得他不能安生。
就在她笑嘻嘻地准备回到墙边认真睡觉时,身边的人突然有了动静。
床板发出一阵剧烈的咯吱声,床头柜险些摇摇欲坠,身下的床单被卷起,与棉被摩擦发出窸窣声。
只一瞬,新垣背抵着墙,睁大眼睛看着突然压上来的身体,肢体相触,烫得吓人。幸村顺着态势把她推到墙边,用着力压到身下,然后发了狠吻上去。
让她不好好睡觉。
让她挑战极限。
让她不乖。
让她、闹。
……
不好好惩罚一下,他胸中的那股躁气实在没处发泄。
他肆意地吻着,第一次吻得毫无章法随心所欲。直啃到她气喘吁吁面红耳赤了他才放开,却突然觉得很委屈。
新垣双手攀附在他肩上,呼吸急促,脸烫得厉害,眼眸在月光下,盛着比月光更柔软的水。
他知道不能再看她了,便像刚刚那样,挪开压着她的身体。只是这次,他把她圈到臂弯里抱好。
“累不累?”他吞了吞口水问,未散尽的气随着温热的吻一点点扑在她脸上。
新垣点头,又摇头,又点头,然后才弱弱道:“累。亲得好累,不过累得值得。”
“……”
“精市。”她舔了舔唇,凑近幸村脸庞,看他闭起眼睛假寐,便又躺好,声音低低在他身边,“你要睡啦?”
“嗯。”
“可我还不想睡。好不容易跟你躺在一块儿,想聊天。”
幸村动了动眼皮,然后睁开眼,温柔的目光落在她眼里,嘴角弯了弯道:“那就聊天。”
“好。”
地鼠一样地直往他咯吱窝下钻,直到他一字一句地警告她躺好,新垣这才乖乖地、玩累般地伏在他胸前,开始絮絮叨叨。
“精市,”她问,“你第一次见我,是什么感觉?”
“第一次见你?”
“对啊。是不是觉得我很漂亮?”新垣眨眨眼,满心期待。
幸村微微一笑,张口,一本正经:“觉得你很傻。”
“……”
“教学楼和大礼堂都能搞混,不是傻是什么?”
“都怪仁王骗我。”新垣不服,“开学前他送了我一份地图,我当时对他还蛮信任的。”
“……”
“不过这也是傻的一部分体现,”她继续说,“至少我现在不傻了。越活越精明,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
“精市啊。”新垣舔舔唇,长久以来的一个问题又窜出来,她的耳根不自觉地发烫。
见她不自然地动动胳膊,幸村轻声问:“怎么了?”
借着他给的勇气,新垣坦然问:“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呀?”问完,她把脸埋进被窝里,像是羞于听到答案。
幸村微怔,但很快,脸上灿烂如阳。他笑得温柔,将她的脸从被窝里抬起来,忍不住地笑。
“你笑什么?”她鼓起腮帮子,“快回答我,不然我很难堪。”
“那和雅是什么时候,想跟我表白的?”他不理,反问道。
新垣瞅他,闷下头老实交代:“在你表白的前几天。”
“原来喜欢我,才那么几天?”
“不是欸!”她猛地抬头,表情认真,“喜欢很久了,只是没发现。”
“没发现,怎么知道喜不喜欢呢?”
“就是知道!——女人的直觉。”她神秘兮兮,却很真诚,“那种感觉一直都在,谁管她叫什么呢。后来才知道,那叫喜欢呀!”
幸村一愣,心窝一时暖得像要化了。手指捊上她的眼角,他轻声笑起来:“原来如此。”
“那你呢?”新垣握住他的手贴在唇上呼气,“你还没回答我。明明是我先问的问题。”
“我,不知道啊。”幸村说,嘴角笑意不减,定格般地,“好像感觉到的时候,她就在那儿了。很浓烈,无法忽视。”
“那你,什么时候感觉到的?”新垣又问,想对他刨根问底。
幸村搂紧她,分明已经很紧了,却还是把她往自己身上带了带。他附到她耳边,声音低沉温和,倾心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