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沛蕖走后宇文焕卿面色铁青,一言不发,宇文焕渊瞥见那盏放在皇兄几案上的白瓷描青花的汤盅,强忍着笑意。他一本正经地端着茶盏,盯着里面片片舒展而开的茶叶,发出哼哼的喘息,仿佛已经憋出了内伤。
南宫澈则一脸风淡云轻、处惊不变地品茗,心中思量着如何将西域商会的成员身世在短时间内查探清楚。
宇文焕卿瞧宇文焕渊着实憋得难受,颇为无奈:“你想笑便笑,别把自己憋病了!”
宇文焕渊如蒙大赦:“臣弟,遵旨!”说话间便笑得爽朗,却看南宫澈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他局促地清了清嗓子复又说道:“皇兄,依臣弟看,景妃娘娘天真烂漫,刁蛮任性,而且口齿太过伶俐,皇兄切莫和她一般见识!好在这谣言之事如此便了结了一个!至于大雁为聘的谣言,我想皇嫂识大体,知方圆,应该不会在意!”
宇文焕卿深知郑雪如知书识礼,心胸豁达,应该不会为此而乱了分寸。
简严忽而急三火四的奔进殿来,声音颤抖:“皇上,紫宸宫永和殿当值的一个小婢女死了,叫珍儿,是投井自尽的!死前留下了一份承认自己偷盗御旨,临摹黛鸢笔迹的认罪书。”
南宫澈心底一沉,自己刚刚盘查了两个人便被对方知晓,来个杀人灭口以绝后患,如此这般,岂不是断了线索!
宇文焕卿接过认罪书扫了一眼,扔在案上,低着眉眼道:“好麻利的手段,来得到快!这珍儿是哪年进宫为婢的?”
“奴才只知她今年十四岁,进宫也有五六年了!”简严恭敬道。
宇文焕卿眉头紧蹙更加困倦:“奴籍婢女尚不识字,何来临摹一说?只不过是个替死鬼!你将她好生安葬,若是宫外有家人便多给些银两!”
宇文焕渊和南宫澈亦和他的想法一样,看来追查的线索怕是断了,对方已有了戒备,此事业只能徐徐图之。
简严领旨正要去办差,却听宇文焕卿说道:“传朕旨意,晓谕六宫,景妃顾氏甚得朕心,赏珍珠一斛,珊瑚一对,汤品一盏!你速将这汤盅送到芷兰宫去!”
宇文焕卿一脸嫌恶的看着眼前的汤盅,而此时宇文焕渊脸上则洋溢着丝丝笑意。
得以逃离紫宸宫的顾沛蕖,此时正一脸羞涩的躲在嫣红薄纱绣并蒂花五彩双凤的软轿内,所经之处,皆是宫人的大礼参拜,而后便是不绝于耳的窃窃私语。
她哪经历过如此风尘,初入宫,面子薄,一听别人私议便羞得面红耳赤,殊不知这窃窃私语中含了多少艳羡,多了几分醋意。
“嫔妾拜见景妃娘娘!”软轿路过御花园,便听到两个甚是娇媚的女声。
顾沛蕖心想莫不是宇文焕卿的其他嫔妃,便撑开轿帘回礼道:“二位请起,请问二位所居何宫?”
两女子起身福了福身子回到:“嫔妾是毓秀宫栖彩轩的宁训,绣音娘子,莫婉儿。”
“臣妾是新晋宫嫔,聚霞宫,华音阁的才人,姜怀蕊。”
原来一个是贤妃莫芊儿的胞妹,一个是同她一起选秀进宫的户部员外郎姜承志的女儿,姜怀蕊,那个身着碧色华服,自有风流的女子。
顾沛蕖想到这,便让撵轿停下,闪身出来:“本宫年十七,不知二姐姐芳华几何?如何称谓?”
姜怀蕊恭敬施礼道:“姐姐虚长我一岁,妹妹这厢有礼。”
莫婉儿早闻顾沛蕖大名,今日碰见,倒是正好给自己个释疑的机会。
她抬起眼打量起顾沛蕖,方觉这芳名远播的‘大梁第一绝色’果非浪得虚名,真乃国色天香。怪不得姐姐会将她视作心腹大患,只是她身上穿得不是自己亲手织就得金锦么?为何会穿在她的身上?
顾沛蕖看着眼前这个略有姿色的女子正一脸错愕的盯着自己身上的衣裙,很是不自在,便莞尔道:“莫宁训,你如此盯着本宫,可是本宫哪里出了什么差池?”
“没,没有,嫔妾莫婉儿痴长娘娘三岁!嫔妾方才见娘娘华服着实明艳,竟看痴了,还望娘娘恕罪!”莫婉儿面上一团和气透着谦卑,心内却已将顾沛蕖视作哽喉之刺。
这金锦是她几日不眠不休赶制出来的,复又一针一线地将白玉兰亲自填绣上去,只待在中秋阖宫夜宴上穿着它而大放异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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