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一朵已败。
花旁伫立一位文静典雅的绝色佳人,玲珑腻鼻,肤若白雪,眉目间有几分娴贵妃的美艳,却又不是那般扎眼,气韵里透着和茗慎相似的灵秀,倒又少了那种冷傲孤标。
“花开彼岸本无岸,魂落忘川犹在川”
“醉里不知烟波浩,梦中依稀灯火寒。”
“花叶千年不相见,缘尽缘生舞翩迁。”
“花不解语花颔首,佛渡我心佛空叹。”
宣德帝喃喃自语,枯枝朽木一般的手掌,轻柔细腻的抚过画中女子的脸庞,声音里头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深刻眷恋,古铜色的脸上布满道道细纹,正在悄无声息诉说着岁月无情的沧桑。
首领太监李玉,打着水晶珠帘走了进来,将手里的一份陈情表折递上,哈腰说道:“启奏皇上,娴贵妃娘娘差人送来一本陈情表折,还望御览!”
“哦?”
宣德帝浓眉一挑,好奇得接过来看,看着看着,嘴角突然蠕动出一声嗤笑。
李玉早就收下了两宫的贿赂,自然知道一些内幕,不过还是装着懵懂的样子,惊讶的问: “奴才斗胆,不知什么何事,竟让皇上如此高兴?”
“朕哪是高兴啊,只是觉得荒唐可笑。”
宣德帝放下陈情表,信手拈起一串老柏香子穿成的佛珠在手,冷笑说道:“贵妃向来与那淑妃母子水火不容,不料今天竟然为了一个庶女,居然陈情一致,当真是稀罕的很啊!”
“哎呦,这的确是件顶稀罕的事啊,也不知哪家的庶出小姐,竟有这样好的福气,能使两宫娘娘化干戈为玉帛!”李玉一边说着,一面倒了碗清香四溢的碧螺春茶在淡描锦鲤的碗内,双手端了过去。
宣德帝摆手示意搁在旁边,皱眉说道:“那个庶女的来头不小,正是纳兰大将军的四女儿,选秀的时候,朕倒是留意了两眼。”
“品貌如何?”李玉假装竖耳倾听的样子,引着宣德帝往下说去。
宣德帝沉默半晌,指尖抚过画中女子的眉眼,无比凄凉笑道:“模样自是一等一的出挑,否则怎能惹来老二与老四的抢夺?而且最为难得的是,眉目之间,竟把她姑母的品格给比了下去,只可惜了是个庶出,她娘还是风尘出身,听说打小行为不端,净干偷鸡摸狗的勾当,大了定也好不到哪去,老四她是想都不要想了,就是指给老二,朕都替老二委屈,真不知道他俩怎么想的?更不知道,纷纷拿什么说动了自己的母妃?能把这份情陈到朕的眼前?”
“奴才愚见,纳兰大将军的四小姐出身品貌如何暂可不论,两宫娘娘难得有回意见一致的时候,皇上若是全了两宫娘娘的心意,那么贵妃娘娘的侄女,成了淑妃娘娘的儿媳,如此一来的话,后宫不就一团和气了。”
李玉壮着胆子把话一气说完,其间频频挑起眼角,悄然屏息的窥视着皇帝的面部表情与情绪反应。
宣德帝左右思索一番,忽将手里的珠子蓦地一收,吩咐道:“李玉,拟旨,纳兰氏茗慎,系出名门,敏慧冲怀,念其父军功赫赫,特赐予端亲王为……为侧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