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微言轻,帮不上你的什么忙了。”
茗慎听得脊背一凉,这才发现,今日的大哥和平时有异,看起来满脸失落的神色,丝毫没有了往日那股气吞凌云的威风,反倒像个名落孙山的落魄书生。
能把大哥这样志高气昂的男儿,逼得发出英雄气短的感概,可见固*伦*公*主和南宫姨娘的手段,实在高端!
她早年就已料到,随着父亲大人的身体日渐老迈,世袭将军的爵位迟早成为两个哥哥的争夺对象,本来身为纳兰家长公子的大哥,不仅年少有为,且在朝堂颇有建树,又是白姨娘还当正室的时候出生,实实称得上是纳兰家名正言顺的长子嫡孙!
反观二哥荣华,非但不学无术,又是庶子出身,按道理根本没有资格与大哥一较短长,可偏生他被固*伦*公*主收养为子,又与生母南宫姨娘同气连枝,这才有了一个跟大哥一较长短的机会,但是却时刻处于下风,根本不足为惧。
可是,今日见大哥的神色如此为难,茗慎便已意识到纳兰将军府这场‘立嫡还是立长’的爵位之争,已经由过去的暗斗,转为明争。
“以往固*伦*公*主和南宫姨娘,也没少给大哥使绊子,可我从未见到大哥难成这般模样,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哥哥还要瞒着慎儿吗?”茗慎神色凝重的问道,苍白尖尖的脸蛋,疑云密布了一片阴霾。
荣禄有些气愤,狠狠拧着眉头道:“还不是那个和硕公主雏鸾,她自幼养在娴姑母的膝下,自然什么事都听娴姑母和固*伦*公*主的调停,如今到了出阁的年纪,听说已经准备要招我为东床驸马了。”
“那怎么行?”茗慎脸色剧变,黛眉一竖,急道:“大金为了防止外戚专权,皇亲国戚一般都不给予实权,当年咱们的父亲就是因为娶了固*伦*公*主,才会被朝廷削去了大半的权柄,如今哥哥若是在娶了和硕公主,只怕不仅要丧失掉继承爵位的资格,就连你兵部的差事都有可能保不住了。”
“唉,谁说不是呢?”荣禄苦涩一笑,含恨咬牙道:“不承想,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到头来,竟是给人家做了嫁衣,我只要一想到,日后只能做个徒有虚职的驸马爷,就恨到心头充血!”
彩凤适时端了两盅齐云瓜片插了进来,略略不解道:“大公子不是已经娶了一房两妾,和硕公主又怎么会甘心沦为妾室呢?她可是已故皇后的嫡出女儿,要是屈居平民女子之下,岂不是要让全天下的人看她的笑话?”
荣禄伸手接过白釉瓷盅,重重冷哼道:“沦为妾室她自是不肯的,估计要像当年固*伦*公*主逼我娘下堂那样故计重施,去求皇上下一道圣旨,逼着书瑶让出正室的位置……可怜她多年操劳,才刚为我生下儿子,却马上就要沦为下堂妇了。”
心中一阵唏嘘,茗慎低下了头,细细啜了一口手齐云瓜片,劝解道:“哥哥先别这么消极,皇上也许不会赞同这门婚事,也未可知?堂堂一国公主,专抢人家丈夫,传出去皇上的脸上也无光的,而且皇上不是一向优容礼待沈家的人么?应该不会让沈家的女儿沦为弃妇的。”
荣禄摇了摇头,嗤笑道:“皇上优待沈家倒是没错,但毕竟沈家的女儿不比他自己的亲生女儿,更何况,和硕公主乃正宫嫡出,又有娴姑母和固*伦*公*主保媒,这件事不可能轻易作罢的。”
“事情真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了吗?”茗慎紧拧黛眉,心中拨起了算盘。
荣禄端起茶盏,尝了一口,遂道:“八﹡九不离十了,还是别说我了,四妹妹日后有何打算?”
“彩凤你先下去吧!”
茗慎轻声吩咐一声,待彩凤离开以后,这才恨意难抒的说道:“我想过了,生养之恩大于天,若不能手刃了金氏为奶娘报仇,从今往后我在不活着!”
荣禄闻言,怔了半晌,劝道:“大哥在官场上曾听到过一些风声,道是端亲王收拢朝臣所用的金银,全都出自金家。此事是真是假暂且不论,不过你要想动金氏,只怕必须先把金家扳倒。”
“可是,你若是想要扳倒金家,首先得让端亲王跟你一条心,方可成事,可是我的四妹妹啊,你想过没有,要是你跟端亲王成了一心一计,咱们父亲那边,怕是再也容不下你了,你已经失去了一个奶娘,难道还要为了复仇,把亲娘也赔进去吗?”
茗慎双眸微微一眯,流泻出一道温婉的锋芒,不急不缓道:“大哥处处为妹妹着想,妹妹也不妨跟大哥说些掏心窝子的话,奶娘的死固然是金氏骄横所为,但是妹妹自身,也是万死难辞其咎的罪魁祸首!”
“若不是我凡事都低调忍让,惯的那起小人越发得了意,金氏断然不敢猖狂至此,奶娘也不会被她打死,如今大哥身陷困局,妹妹也是铁了心的发誓报仇,不如咱们兄妹联手,利用手头现有的筹码,拼死一搏吧,就算失败,左右不过一死,还能坏到哪里去呢?”
“四妹妹说的极是,再坏也不比现在好到哪去,若是让我挂着虚职,哄着一个刁蛮女子过一辈子,我倒是宁肯放手一搏,哪怕死无全尸,也好过窝窝囊囊的苟且度日!”荣禄扬眉笑道,心境柳暗花明,目光瞬间变得格外明亮。
茗慎淡淡一笑,犹豫着道:“大哥既这么说,那妹妹心中有个两全齐美,一劳永逸的主意,想要说与哥哥听,可是妹妹如果动错了心思,还请大哥念在我年轻不懂事的份上,切勿怪罪才是!”
“四丫头啊,你平日可是个爽利的人儿,怎的也变得吞吞吐吐起来了?”荣禄含着笑,催促道:“快说吧,只要大哥能帮到你的,就绝计不会袖手旁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