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完全可以明白大家为什么会喜欢听她上课。因为她所说的正是大家希望听到的,那就是未来并没有什么危险。但学校里紧张的气氛仍然一天一天变得更加严重,赫夫帕夫就像是抱成一团互相取暖的小动物们一样,一方面已经渐渐意识到危险的来临,一方面又忍不住期待这一切都是假的。
变故发生在预言家日报上关于魔法部签发了教育令之后,乌姆里奇有了一个新的职位:霍格沃兹最高监察官。
学校里的气氛发生了变化。一部分人坚定的认为这是一种良性的改变;而另一部分人则认为,这可能会造成不安。更多的人陷入了迷茫之中,他们风吹两边倒,今天听这边的会赞同,明天听另一边的会说也很有道理。大家总是热火朝天的谈论着。
我没有加入任何一边,总是独自坐在一旁捧着咒语苦背。对我来讲,这些都是无聊的谈话,只有咒语是实实在在的。
在进入学校两个星期后,各科教授像是说好了一样,开始允许赫夫帕夫的一年级使用魔杖进行学习。
麦格教授在变形课上挨着个纠正每一个人挥动魔杖的姿势,一个个纠正咒语的发音。
斯内普教授在亲眼看到我们处理魔药材料时好像受到了最可怕的折磨。
小个子的精灵教授弗利维在魔咒课上总是大声的叹息,他的感情好像十分丰富。
飞行课的霍奇教授用了十二万分的注意力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在课堂上她从来不许我们飞得比她更高,而她从来只会升到五英尺左右的高度上。我怀疑她其实只是在教我们怎么漂浮而不是飞行。
其它学科被我忽略,也被其他的赫夫帕夫学生同样忽略。偏科可能是所有人的爱好,没有人想要全面发展。其实赫夫帕夫的学院气氛一直是轻松悠闲的,大家永远不知道什么叫紧张,就算一时紧张了也会很快转移注意力。
这是赫夫帕夫的优点。
在一个周末的午后,我坐在温室前面的草地上。我没有在学校里交到什么朋友,似乎我在下意识里并不愿意跟这个魔法世界的人有什么交情。所以在大家喜欢抱成团的时候,我总是形单影只。
但出于安全的考虑,我喜欢在教授的周围活动。如果我到外面来,通常只会去两个地方,一个是我的学院长草药课教授斯普劳特的温室前,一个是飞行课教授霍奇夫人的教室前。这两位教授的教室和办公室都在城堡外面。
我手握魔杖,指着面前的一个苹果,正在全神贯注地练习漂浮咒。我可以拍着胸脯说,从我到这里以来,从来没有如此认真的学习过,每天几乎没有放松的时候,总是不停的挥舞魔杖,不是在练习咒语,就是在学习魔杖的使用。
我小声念着咒语,几乎像是把话半含在嘴里,一遍遍挥舞魔杖。我可以感觉到身体里面的魔力在涌动,但它总是像流动的水一样让我抓不住,而且时隐时显。对我来说,最难的地方绝对不是背诵咒语或者挥舞魔杖的手势,而是如何平稳释放魔力。
就在我沉浸到学习中时,旁边突然出现的低沉的嘲弄的声音吓了我一跳。
他说:哼!赫夫帕夫的傻瓜!我还以为是谁在这里这么吵!
这里还有其他人?还是一个对赫夫帕夫有敌意的人?我一下子紧张起来。霍格沃尔夫非常古老,有一些守旧的习惯。我对巫师的事又知道的不多,所以一向避免引起他们的反感。我应该离开吗?不等我做出决定,那人似乎走到了我的身后。
他说:小心的挥动你的魔杖,在发出咒语第一个音之前就要准备好释放你的魔力。
在我回头看是谁之前,一只温热的大手按在我的肩头,一股细细的魔力流入我的身体中,熟练的引导我体内的魔力按照正确的路线运动。
他命令道:念!
我应声道:勒唯哦萨。眼前的苹果像是被魔杖牵着线一样缓缓飘起。
我惊喜不已,感动的回头想感谢这个善良的教导我的人,可是身后的人让我僵硬了。
斯莱特林绿色的标志,淡金色的头发,轻蔑的表情。站在我身后人居然是马尔福。在现在十一岁的我的眼中,这个十六岁的男孩就像一面墙一样高大,他几乎像个成年人一样了。
他是纯血的斯莱特林,巫师的贵族,马尔福家的少爷。而我唯一记住的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他的父亲是个食死徒。
看到我呆滞僵硬的脸,他轻蔑的嗤笑道:愚蠢的赫夫帕夫!
就算他现在如此不客气,也无法改变刚才是他帮助了我的事实。这太难以置信了。
我手忙脚乱的收拾好所有的东西,准备离开把这里让给他。因为我记得自己是个从麻瓜世界跑出来的巫师,应该是他这样的纯血最鄙视的。我可不想成为高年级斯莱特林恶作剧下的牺牲品。
他上下打量了我几眼,在他的眼神中,我想我的地位不会比一只鼻涕虫更高。
我结巴道:打扰了先生,我现在就离开。
他似乎对我的惊慌十分满意,右手一抖,我根本没有看清楚,他就已经手握魔杖。我在他的目光中瑟缩不已,心中已经认为晚餐必定会在医疗翼吃了。
他会用什么咒语?让我长出一脑袋的章鱼爪子吗?
怀中突然一空,我装苹果的小袋子飞到他的手中,里面还有我从餐桌上拿的巧克力和饼干。
他拿着袋子看也不看我一眼,下巴微微一抬示意我可以走了。
我再次躬身向他行礼后转身逃跑。直到回到寝室仍然心脏狂跳,脸颊烧热。
是惊慌还是害怕?我完全无法理解自己现在的心情。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事,心底却升起一些小兴奋。
发生在温室前的事在一个星期以后看起来就像一个小奇遇,让我时时翻出来回味不已。
但我还没有被冲昏头脑,不自量力的想要去趁机接近他。之后几次在练习之前会特别先观察一下有没有人跟我一样出没在那两个教授门前。如果有人影在,我会立刻闪,哪怕那是一位金发的高傲王子。
后来我发现,平均每五次里面我可以碰到他一次,他总是躲在不起眼的暗处,或坐或站,十分放松的发呆。而且身旁一个人都没有。
这很古怪,好像他正在找一个不引人注意的地方躲起来。
而且他偏爱的地方跟我的选择目标十分近似。都是人烟稀少的有教授出没的安全场所。
结果我就不再到这些地方去练习了,宁愿留在寝室中,虽然在寝室里总是在练习会引来奇怪的注视,那也好过去与一位斯莱特林偶遇。
当我留在学院里的时间开始变多,渐渐的我就发现学院中有一些古怪的耳语正在流传。
赫夫帕夫五年级、六年级、七年级的一些中立派的学生开始在休息的时间聚在一起集体练习咒语。他们总是表情严肃,似乎有某种力量将他们团结在一起。而且在寝室中有人谈论哈利·波特的时候,他们会用一种极为理性的目光看着那些大声说话的人,好像他们正用清醒的目光看着一群不明真相的群众。这种沉默带来的压力让寝室中谈论哈利·波特的人渐渐变少了。
而我不管怎么回想,也想不起来在五年级发生了什么,这群赫夫帕夫怎么突然改变了立场?他们看起来正在支持哈利·波特。
我唯一记得的是哈利·波特会有一次采访,他会说出真相,在那之后学校里的风向才会改变。而最近完全没有听到过有类似的传言,我想我还不至于闭耳塞听到这种地步,原著中五年级发生的哈利·波特接受采访的事可是哄动了全校的。
在霍格沃兹的学习生活进入第三个星期。
今天的赫夫帕夫的早餐桌上有些过于热闹了。因为今天五年级的魔药课上会有一次小小的测试。结果就看到那些五年级的学生们个个脸色苍白眼圈发黑。
搞得我们这些无关的一年级也开始紧张起来。我咬着面包片想着或许今天我应该学一下熬制魔药。可以先从整理魔药材料开始。一直以来我都没有尝试过亲手制做魔药,对魔药全部的学习仅限于背熟那些复杂艰深的魔药名称和它们古怪的药性,有时我会觉得我正在背的是一部天方夜谭,那些神奇的植物真的存在吗?
猫头鹰从天窗飞落到餐桌上。我又收到了父亲的来信。虽然他拒绝我回家的要求,可是这好像反而给他造成了很严重的心理负担,我想在他的梦中是不是我正在一个危险恐怖的地方遭受折磨?
猫头鹰每次把我的回信带回去都会再给我带回一封信来,第一次被我选中送信的那只猫头鹰一定非常后悔。它一定没有想到这会是一次如此艰巨的任务。如果它有这样的思考能力的话。
今天它扔下信就飞快的飞走了,看样子是再也不愿意继续帮我送信了。我只好把原本已经拿出来的回信再放回去。我习惯一早将回信写好,反正只是对之前的学习生活的汇报,像日记一样。至于父亲的来信我可以慢慢看。
信明显有被拆开过的痕迹,我叹了口气,装作没有发现一样打开它。里面父亲千篇一律的问我这段时间过的怎么样?跟同学相处的如何?学习是否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