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他才缓缓自唇边吐出一句话来:“洛泊利达(我身上凉)。”
她自然还是不能理解。
哪怕就是能理解出作为称谓的那个音,但剩下的三个,她仍是消化不了。
接不上口,气氛便有些尴尬了。
男人的安静与沉默本就有些让她摸不清底,这样一句摸不着边的话,无异于加大了她心下的忐忑。
犹豫间,尹沙下意识缩了下手。
那男人却是在她瑟缩的一瞬便有所发觉,当下,也是立即加大了抓握她手的力度,不让她有任何脱离他掌控的机会。
尹沙彻底懵了。
连带着,看他的眼神中都不自觉夹杂了一丝茫然。
偏那男人就像是看出了她心中的想法一般,细细瞧了她几眼后,微微地蹙了眉。
就在她纳闷着是不是自己又搞出了什么令他不高兴的事时,他却忽然在拉着的手上输了一股大力。
未察,加之那又是股子蛮力,只毫秒之间,她便被男人拉进了怀中。
还是一如既往坚硬厚实的胸膛。
但那异于往常的冰冷温度却是让她忍不住哆嗦了一把。
然而,男人并未因着她哆嗦就放开她,反而是藉由着这一拉,伸了双臂来,彻底地将她按进了自个的怀中。
虽然,她身上的温度也高不到哪里去,可他身上实在是太凉了,尤其是,当她裸着的腰腹触碰到了他身上某些未干的冷冰冰水渍时,那种透心凉的感觉就更甚了。
这一刻,尹沙忽然想起他前一刻与她说的话来。
或许,他不像此前那般缠着她,很可能就是因为身上冷的缘故吧?
而他的话语,指不定也是这样的一个意思。
只是这一会,对于他又忽然不顾自个身上的凉意,反而强行抱着她的行为,她倒是有些搞不懂了。
不过,他向来随性,做事也有些非常理。
对她宠溺,亦或是来了脾气,他总是随意得很。
讶异过后,尹沙也算静下了心来,只稍作犹豫,便也伸了手去,回抱住了那紧搂着她的男人。
但……她的主动似是让男人格外惊讶,以致,她才刚刚回抱住他,他就怔住了,条件反射低了头来看她。
近距离之下,她瞅见了他满眼的惊诧。
也是,难怪他要惊讶了。
从开始到现在,从他对她动了心思起,他每每对她做出的亲昵之举,她能不反抗便已是极大的安慰。
也许,他从未认为,她也会回应他吧?
而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即便是某些顺从与主动,那也仅仅限于前一日,并且,她所主动的也不过是拉拉手,或者是意外时的本能。
指不定,对他而言,让她顺从他,回应他,大抵就是一个奢望。
这么想来,她心下就愈发有些愧疚了。
可这一份愧疚还来不及再深度生根发芽,那男人便再一次将她压在了身下,一双粗糙大手也是立时在她身上游走了起来。
紧张与羞赧爆棚,尹沙只觉脸上潮热得可怕,内心的悸动却是丝毫未断。
倘若,他想的话,她应当也是愿意的吧……
但那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却并没有恣意下去,反而是在最后关头停住了。
她听得他的呼吸已是相当急促,然而他仍是从她身上滑了下去,只那一双健硕臂膀仍不远放开她。
她就这么窝在他怀中随着他躺了许久,直到他身上的凉意被灼热驱散,而他,也恰恰就在这个时候探了手来,摸了摸她的柔顺长发,好一会,才缓缓在她耳边呢喃了句:“尹沙,若姆瓦里惹肯。(学我们的话语吧)”
仍是低沉的音色,也不知是不是前一刻某种行为的原因,他的音色中还略带了丝暗哑,光是听着她便有些心猿意马起来,更何况,他的话语中,除了自个的名字她还能辨识,其他的,她根本不得要领。
因此,她也还是照例没有回应他的话,只面颊上再度泛起了一丝热意。
男人倒是没有再因为她的不吭声而恼火,或者气急败坏,只在等了好一会后,没见她吭声,便笑了起来,将脑袋埋进了她颈间,惩罚性地轻轻咬了一口。
不疼。
只那咬着的感觉有些让人面红耳赤,而他那细碎得有些长的微卷头发也是挠得她有些痒,尹沙忍不住想推开他。
他却是抓了她的手,就势拍了拍身下的棕黑色兽皮,朝她轻语:“居卢。(兽皮)”
尹沙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男人却又再次拉了她的手,指了指那堵着石洞洞口的蚌壳,于她耳边沉声道:“努斯。(蚌壳)”
这一次,她一下从懵比的状态中反应了过来。
如果说,男人第一次的行为她还有些犯迷糊,那么第二次,她就立刻明白了。
他是在教她,他们的话语。
这样直接又直白的方式与教法,倒是比之前的数次折腾明显要容易理解得多。
再者,以她的记忆力,这种法子,对她无疑是最合适的。
趁着这个不能前行又暂时没有其他纷扰的时间段,加强一下语言能力,促进一下沟通也挺好的。
最起码,处在蛮荒时期,他们的语言应该卜辉多复杂,词汇量也不至于太多。
假若这男人能耐心将所有的鸟语,哪怕就是他们平时交流所需的部分都交给她,那也是够用的了。
如此,要是不出意外的话,再不济,她也一定能在这几日中将这些话语融汇贯通,到时候,一旦有什么事情,她也好与他们沟通。
尤其是,如若再出现瘴甲那样的东西的话。
毕竟他们还未曾走出这一片低洼的林木灌丛!
心下激动,她便也再没心思去想些其他的事,只对这巴不得的事全心全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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