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王翦拂袖轻挥。
今日给他的冲击实在有些大。
他知道胡人的战法,可和这回的就没法比。胡人的兵器甲胄略逊一筹,但胜在精通骑射。百步之外,便可开弓仰射。近距离搏杀,则凭刀鋋。秦国可没光看着南方百越,若非缺少战马早就对北方下手了。修造长城,便是给胡人准备的。现在有了马镫马鞍,北伐会更有把握!
……
……
乘车而行。
扶苏坐于车架内,略显不自在。
秦始皇依旧在翻看着竹简,这些都是扶苏亲笔记录的。是他的所见所感,包括黑夫的各种语录。
“黑子曰:夫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黑子?”
“便是黑夫。”
“他倒不自谦,敢自称为子。”
扶苏在旁尴尬赔笑。
秦始皇继续翻阅。
后续就是关于黑夫的各种故事,像什么一诺千金,云梦受书,三顾茅庐,月下追韩终……这些都是半真半假,对黑夫也多有美化。
“你就记了这些?”
“咳咳……”
“你在云梦足有数月,究竟忙了什么?”秦始皇瞪着眼,怒声训斥道:“身为公子,却忘了身份。若真想留在云梦当个教书先生,朕回去便令宗正除去宗籍!”
“臣……”
扶苏是欲哭无泪。
黑夫就不是人!
不把他用死,就往死里用!
每日他得教书,这就不提了。回来后还得帮着黑夫处理政务,美其名曰是锻炼他。有人鸡棚塌了,他都得去帮忙。这些也就罢了,关键很多文书都让他写,活脱脱的甩手掌柜。
“马镫马鞍,你都不知情?”
“是……”
“你!”
秦始皇无奈扶额,叹息道:“汝为君他为臣,怎可处处受制于他?莫要忘了,他尚有求于秦伯,怎敢真的得罪于你?居上位者,要懂识人更要能御人。再聪明的廷臣,也只是臣。”
“儿臣铭记于心。”
“黑夫,很有才能。”秦始皇放下竹简,淡淡道:“朕有感觉,他绝非只有这些。并且,似乎在筹划着什么。朕每每来云梦,他总能给朕些惊喜。他所撰武庙名单,你可都看了?”
“名单实为陈平所撰。”
“朕知道。”
“上竟不怒?”
“为何要怒?”
“他……他……偷懒!”
“他能把事做好,偷懒又如何?”
“……”
扶苏差点就哭了。
他小时候偷懒,可都是真打!
轮到黑夫,就又如何了?
“朕说了,居上位者便要懂御人。黑夫如今爵至公乘,陈平欲投靠他。那么,黑夫用他有何问题?朕很多政务也都会交由三公九卿、郡县长吏,朕莫非也是偷懒?”
“……”
扶苏直接就沉默了。
如此偏颇袒护,他是真羡慕!
“他打算留下陈平?”
“嗯。”扶苏轻轻颔首,低声道:“他嫌弃儿臣太过怠惰,还说看到儿臣睡觉,就觉得他在亏钱。所以得找个人来,刺激儿臣,让儿臣不能太舒坦。还说这叫什么……乌鳢(li)效应。”
此刻,就连秦始皇都沉默了。
他都没法子给黑夫狡辩。
合着没占便宜,就是亏钱?
再黑的贪官,都没黑夫黑!
“咳咳,何谓乌鳢效应?”
“他在家中养了池河鱼。隔三差五便会死上些。于是乎,他就往里面放了条乌鳢。乌鳢以这些小鱼为食,乃是天敌。如此便令小鱼四处躲避,激发起小鱼的求生本能。”
“然后呢?”
“乌鳢吃撑了。”
“……”
“……”
父子对视,皆是无言。
“他本意并非如此,只是没想到乌鳢会如此凶猛。”扶苏尴尬苦笑,“其实,他倒是与上想的相同,就是要为死水注入活水。上重用黑夫,可激励廷臣奋发拼搏。黑夫用陈平,亦是此目的。”
“善。”
秦始皇难得的颔首赞许。
能想到这些,也算有些长进。
“对了,你可曾去过清楼?”
“去过……”
“嘶?!”
秦始皇诧异的看向扶苏。
他的好大儿,何时也堕落了?!
“父皇万万不要误会,是黑夫非拉着我去的。还说清楼不是女闾,只是消遣的去处,主要是让我核验账目。所以,父皇是想?”
“朕来云梦两次,还未去过。”秦始皇把玩着卡片,淡淡道:“听蒙卿说里面独特,朕也想看看究竟如何个独特法。能令这清楼日进斗金,还吸引诸多郡县长吏。”
“……”
瞧瞧,父皇多敬业。
为探虚实,亲至清楼。
呸,他实在编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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