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路上在黄粱坡略微耽搁了会,但是高克明和齐孟德两个人还是在天黑前赶到了娄云城。
上古时候,郑王乔不惑北击胡人,打败了当时还盘踞在此的娄胡、扎马,建了此城,作为郑国在北方的边塞,数千年来,沧海桑田,此城也是几毁几建。直到百余年前大姚为了彻底击败北方的雄勒部,重新修缮,作为东路军的大后方。它见证了将士们出征,又迎接他们凯旋,最后随他们一起被岁月侵蚀。和如今的大姚皇朝一样,虽然看着庄严肃穆,实际上死气沉沉。
郡守府,本来准备吃晚饭的欧阳彤水听到从边关来了两个信使,连官服都来不及换,匆匆赶往大堂,边走边盘算——
算算时间也到了冬天,是不是胡人又南下扣关了?一次来了两位信使,难道北边已经非常危险了吗?大历关怎么样了?如果从娄云城往北边抽调钱财粮食又该怎么弄?一会是不是要把都尉也叫来商量。
一个蓝袍小个子从左厢走出来,他的步子有点急,但神色却不怎么慌张,走到堂上,望着堂下的二人,小个子男人问道:“二位都是路都统的信使?”
齐孟德抱拳,高克明有样学样。两人声音不齐地回答:“小人正是。”
“奉都统之命,将紧要军函送给大人,请大人验收。”齐孟德将手里的信件往前一递。
一旁的公人将信件转交给堂上的欧阳彤水。
虽然有些酸臭味,但信件外边的印鉴完好,四下也没有损坏之处。欧阳彤水点点头,而后边拆边问道:“路都统有什么交代的吗?”
“回禀欧阳大人,路都统并无其他交代,只是说看完信件之后,若是有什么疑问,可以问这位高克明壮士。”齐孟德恭敬地回答。
闻言欧阳郡守展开信件前抬头看了一眼,目光扫过少年年轻的面庞。那个胡人打扮的人应该就是高克明吧,信里应该是说他弃暗投明的事儿吧。
欧阳彤水看着手中的信件,面色如水。
胡人还没来,这是好事。已经在大历关外二百里左右的地方了,麻烦啊。暂时还没有南下的意图,还好,有时间准备。但是十万人都来了,这下问题大了!什么?这个少年把对方的情况都搞清楚了,有心算无心,如果路都统埋伏一波然后坚壁清野,那今年冬天基本没什么事了。又是缺马没钱,我这个郡守又管不了这些事,最多送些粮草柴薪,看来路都统只能全线收缩了。最后也没说清楚这个少年什么人啊,也罢,重要的该说的他都说了,少年是什么人也无所谓了。
欧阳彤水看完信件后,将它放在桌上,抬头问道:“这位高壮士,以你的估计,乌头什么时候会来?会怎么南下?”
几乎没有多余的思考,高克明直接开口回答道:“禀报大人,乌头汗的原计划是在北边狩猎完毕后,南下劫掠过冬。如今他已经围猎了七八天,加之北方已经下了一场小雪。我想先锋应该是明日或者是后日就到,他的大军过五六日应该就会到达大历关外,或者是跑到罗济关。如果路大帅坚壁清野,收缩防线,他可能会派部分人入侵塞内,骚扰路大帅后方。”
“嗯,时间有点紧。明早就得派人通知各个县,让他们及早做准备,边塞那两个县路都统应该通知到了吧。”欧阳彤水想道。随即他又开口问道:
“那这次乌头会不会像三年前一样,非要打得不死不休?”
“不太可能。”高克明摇头,“虽然今年夏天雨水不多,但是乌头汗的地方还是水草丰茂,而且今年冬天也没有提前来,乌头汗没必要死磕。我想他还是抱着和往常一样劫掠财货的想法南下的。当然,可能也有借刀杀人的想法,把几个平时不听话的部落好好敲打一番。”
“如此我就明白事情该怎么做了。这样吧,两位一路辛苦,先到驿站去休息,明日我修书一封,还劳烦两位再给路都统送过去。”欧阳彤水说道。
“是。”齐孟德抱拳回答。
高克明却有些着急,回去?老师吩咐的意思是让自己留在郡守身边啊。听何校尉他们的话,那位路都统也不是什么有进取之心的人,自己回去也未必有机会建功立业啊。唉!不听老师的话,先见了别人,现在如何留在郡守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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