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出好戏实在叫缩在太极殿一角的沈娇娘拍案叫绝。
龙椅上的李蒙脸色臭不可闻,他一指娄安,厉声喝道:“娄副将军,你这是何意?!”
娄安不卑不亢地抬头直视李蒙,问道:“十皇子殿下这是问的哪一出?臣上承陛下册封,下效边关百姓,无一日不勤修,不正是为了有朝一日得匡大兴江山吗?”
他这话是在诛李蒙的心。
合着站在李绩身后,辅佐李绩便是匡扶社稷?
李蒙的脸都气绿了。
而不省心的李褙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在一众大臣们的窃窃私语中,啪的一下展开遗诏,朗声读道:“子绩,睿哲聪明,恪慎奉孝,文卓武极,量吞海岳。今宗社未安,社稷不稳,宜令即皇帝位,朕称太上皇。天下兵权,一分十一,然沈越身死,安西军旁落,令子褙为安西王,统领上下。多难兴王,自古皆有,众卿当以社稷为念,早安宗社,实乃吾之望也。”
遗诏中对李蒙只字未提。
念完遗诏之后,李褙举着遗诏快速地从殿头走到殿位。
大臣们只来得及看清那末尾盖着的玉玺大章,其他的是一概都没能看个真切。
顶上的李蒙愤慨起身,他撩着衣袍快步走下龙椅,意图抢夺遗诏,口中不忘斥责李褙:“六哥你若是问心无愧,为何不敢给大臣们看个清楚?你分明就是想以假乱真!还不将遗诏给我交来!”
李褙当然不会应允。
他转眸和李绩视线一对,合拢遗诏便要往殿外逃跑。
殿中王家子弟遂出列阻拦,可李绩一派的大臣也不少,于是你拦我,我挡你,场面一度混乱不已。
沈娇娘躲在暗处,自然是看到了李褙那与李绩只有一瞬的目光相交。
其中定有猫腻!
李褙若是自己不想登基那是不可能的。
而他如今甘为人臣,那么李绩必然许了他无法拒绝的好处。光是一个安西王,一个安西军可不是能与皇位抗衡的筹码。
毕竟,陇西现在还是一片乱象。
即便司马昱打赢了回鹘人,那片土地上所受的苦难都是真真切切的,是需要政令和时间来修复的。
然而就在沈娇娘思索的这个当口——
殿中有人惊呼了一声:“遗诏燃着了!”
所有人举目望去,就看到李褙手上的遗诏已经被一侧的宫灯给点了,然而拿着遗诏的李褙却是手乱脚乱地继续在跑,而不着急灭火。
他一面躲避着李蒙,一面喊道:“十弟,即便是你再心系大宝,你也不该如此藐视父皇!父皇这大行不到月余,你竟然猖狂至此吗?!”
待到那火快烧到他手时,他才惨叫一声,将遗诏丢在了地上。
然而这时李蒙去踩灭火焰,企图扑救遗诏已经是为时晚矣,那遗诏烧得就剩个炭黑木头撑,再无法窥得其中到底写了什么。
看戏的沈娇娘总算摸清了李绩的把戏,他这是有样学样,学自己将遗诏来了个先斩后奏!只是李绩这要做得更过分一些,直接念完给烧了!
如今诏书念也念了,烧了也烧了,而烧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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