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符篆与神的权柄

    第248章 符篆与神的权柄

    饭堂坐落在龙门书院的最北端，是一间白墙灰瓦的两层阁楼。

    顾旭走进门，便看见不少学生已经在此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一边等待，一边有说有笑地讨论着今天这场万众瞩目的符道之争。

    每个学生的手里都拿着一张金属令牌，一面雕刻着“龙门书院”四个大字，另一面则雕刻着他们自己的名字。当他们取到各自的饭菜后，并没有掏出铜板或票券，而是把令牌在桌上轻轻一敲，便算是支付了餐费。

    顾旭本以为驱魔司总部衙门公厨里的菜肴已经足够丰富多样。

    没想到这龙门书院的饭堂更是包罗万象。

    来自全国各地的特色菜，比如金陵的盐水鸭、江南的虎皮肉、北方的龙须面、琅琊的酥糖、幽州的灌肠……都能够在这间屋子里找到。

    话音刚落，国师的身影便消失不见。

    “您可以尝试这样理解，”顾旭轻笑一声，“‘书院教习’的身份，将会是画在我身上的一道符篆——每个月的薪酬，以及教导学生的工作，将会成为这道符篆赋予我的新属性。”

    同时他开玩笑地声称：“愿上苍赐予我好运，今后能够与杜教习在此共事。”

    学生们都只是窸窸窣窣地议论着，对他露出惊叹、钦佩、敌意或是花痴的眼神，却没有人会主动上来跟他搭话。

    上官槿一边为洛司首倒茶，一边默默感叹“洛京闻名的符道大师果然名不虚传”；同时，她心头也有些忐忑，担心顾旭可能会因为经验不足在这场比试中稍有吃亏。

    “您肯定能帮得上忙的，”杜远认真地望着顾旭的眼睛，“我想请您跟我说说，您在题卷写的那句‘符道的本质是命名’究竟是什么意思？

    “如果您方便，希望您不吝赐教。”

    杜远依旧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地思考问题，没有理会他，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他的声音。

    这意味着，他们必须找到最佳的答案，比在座其余人更好的答案，才能成为最终的胜出者。

    随后顾旭站起身，表示自己要先行离开饭堂，赶回“思齐堂”，准备进行第三个环节的考核。

    她手腕悬空，笔法流畅，宛如行云流水，颇具大师风范。

    顾旭知道，杜远大概率已经进入了顿悟的状态。

    大约二十多分钟后，顾旭终于把碗里的牛肉面吃得干干净净——不得不说，这面条虽然看上去很清淡，但吃起来却口感极佳，他差一点儿就把里面的汤都喝完了。

    学生们常常说他讲课磕磕碰碰，令人犯困——

    饭堂里只剩下杜远一人，还有几个拿着扫帚、沿着固定轨迹打扫卫生的金属人偶。

    “你们可以设计任何形式的符篆……用于攻击的、防御的，甚至用来求救和逃跑的都可以。我不会对你们的思路做任何限制。

    杜远按照顾旭的需求，用龙门书院的令牌帮他买了一碗牛肉面。

    他常常把自己关在静修室里，废寝忘食地研究符篆。

    唯有洛川面不改色。

    杜远微微皱眉：“碗？”

    四名候选人静静坐着，陷入沉思，都迟迟没有开始动笔。

    接着钟声悠扬响起，宣告第三环节的考核开始。

    刺眼的电光贯穿铅色的云层，轰隆隆的雷声似乎在与钟响相互呼应。

    而与此同时，顾旭的心头也莫名地冒出了一个想法：

    “‘太上昊天’、‘紫微大帝’……这些神仙的名字，也可以看作是一种符篆吗？

    学生们也都结束了用餐，纷纷离开这间屋子，准备去“思齐堂”那边凑热闹。

    杜远想了想，说道：“如果您能成为书院教习，那您每个月都能够获得一笔银两，同时也需要履行教导学生的义务。”

    又或许是他在晋升第三境之后，气质变得比以往更加出尘脱俗——拿前世的话来讲，就是“帅得比较有距离感”。

    顾旭依旧淡然自若，一双眼睛像是平静的湖泊，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只需要再往前一步，他就可以推开小黑屋的大门，看见外面明亮的世界。

    至于莫厉，则低着头，目不转睛地盯着桌面，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与早晨的自信满满截然不同。

    那么，这第三个环节的题目便是太过宽泛，看上去似乎很容易，有无数种可以选择的方案。

    国师接过符纸，瞥了一眼，没有开口做评价，却微微点了点头，显然是持有赞许的态度。

    他性格内敛，不善表达，也对“面子”、“名声”之类外在的东西不感兴趣。

    “你们有一个时辰的时间。”

    如果说傅教习的符道课是“吹牛故事会”，由八成的闲话和两成的干货组成；那么这位杜教习的课堂就是“不需要真元的催眠法术”，基本从头到尾都在以毫无波澜的语调念诵备课笔记。

    他实在不敢想象，待时小寒那丫头来到这饭堂里，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他没有立即做解释，而是继续提问道：“您应该知道，我今日来龙门书院，是为了什么吧？”

    莫厉和沈丘都不免感觉到一阵压力。

    十分钟过去了。

    由于顾旭的容貌太过显眼，书院的学生们隔得老远就认出了他的身份。

    “凶器？”

    对于大部分符师来说，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能够打牢基，照葫芦画瓢地绘制一些简单的符篆，就可以被称作是“天资聪颖”了。

    正因如此，当杜远看到顾旭这张年轻得过分的面孔，想到他那张获得了一百二十个积分、且令国师赞不绝口的答题卷，他的心情非常复杂。

    很快，两人在饭堂角落的一张木桌两侧坐下。

    赵欣然不经意地握紧了拳头，目光仿佛灼灼燃烧的火焰。作为四人中修为最高、资历最老的符师，她因为选错了解决问题的方案，在第二个环节中远远落后于两个年轻后辈——这让她感到有些不甘心。她很希望在这最后一个环节、也是最容易发挥出自己长处的环节中，竭尽全力，扳回局面。

    “我希望你们能设计出一种可以被广泛利用在民间的符篆，在‘长夜’降临之后帮助尽可能多的百姓脱离危险、保住性命。

    这人的神情有些拘谨，说话的语速也比较缓慢，听上去磕磕碰碰的，显然是个不善言辞的人。

    听到顾旭的这番客套话，杜远不禁微微眯起眼睛，把他从头到脚重新打量了一遍。

    然而杜远却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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