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1章 萧长寿

p; “给他松绑吧，文昌。”顾旭吩咐。

    “归墟……”

    “没有。”国师摇了摇头，不知顾旭为何突然提起这个。

    在他周围的空中，飞舞着数十个古老而神秘的符文，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像是夏夜里的萤火虫。

    “老臣以为，现在时机还未成熟，”洛川答道，“一方面，义军虽然打了个大胜仗，但自身根基未稳，制度不全，北境、草原、青冥、大齐降官等几派势力暗中较劲，如果不先把分功劳、排座次、立规则、定尊卑等事情做好，恐怕会后患无穷。

    “天宫之主”，才代表着紫微大帝过去在上界的身份和权柄。

    三人立刻从黑漆漆的牢房中，被转移到了府邸的书房之中。

    听到顾旭的话，洛川立刻消失在了原地。

    “他果然不信，”顾旭轻叹一声，对旁边的洛川说道，“文昌，还是得麻烦你去替我把证据取来。”

    “帝君莫要捉弄我。”国师望着顾旭那张年轻得过分的面孔，眉头紧皱道。

    “你现在是把他关到地牢里了，对吧？”

    “那么我们应该尽快定个新的国号，作为正统的旗帜，招揽天下有识之士，组建新的政权。”

    两人先后回答道。

    这让他不禁感慨，在有无数分岔的命运洪流中，或许总会有些注定不会改变的东西。

    “在下萧长寿。”

    “长寿，是我那时候最大的心愿。”

    “但待到您彻底掀翻天行帝的统治后，若以一场举国瞩目、礼乐俱全的盛典，向天下昭告新时代的来临，那么大荒的芸芸众生都将对您合掌加额、敬若神明。”

    “不过，帝君，”洛川顿了顿，又继续道，“登基称帝虽不着急，但是既然我们已经把大齐称作是‘伪朝’，把萧则曜称作是‘伪帝’，甚至从齐太祖萧圣昀开始，就否定了大齐王朝的正统性。

    “帝君所托，哪敢怠慢？”洛川道，“只是那王坚实在是执迷不悟，居然想引燃真元，在我的面前自杀！天行帝那狗昏君，居然也能让他以死效忠！若不是我及时动用了‘道则领域’，恐怕真让他得逞了１

    “画皮鬼……”国师望着这貌美少妇，立即认出了她的真实面目。

    “那里名为‘归墟’，是‘诸因之果’，是‘万物归一之地’，是众生必定会抵达的终点。

    “没错。我将帝君您先前设计的九十九张‘锁元符’组合起来，变成了‘九宫禁绝阵’，能够锁住他的真元力量，防止他再一次想不开寻死。”

    他双眼紧紧闭着，似乎根本没有发现顾旭的到来。

    “在东海的尽头，有一道大瀑布，”顾旭放慢语速描述道，“天下海水汇聚于此，坠入无底之谷。

    “在下萧长寿……他竟然真的是萧长寿……”他声音微微颤抖。

    片刻之后，两人出现在昏暗的地牢中。

    像洛川一个人，就同时干着大齐王朝的首辅、驱魔司司首、都察院左都御史、司礼监掌印太监等的活儿。

    不过，尽管脸上不动声色，但在国师内心深处，见多了洛川过去清高孤傲、仙风道骨的姿态，如今看到他变成了一副阿谀奉迎的小人嘴脸，还颇有些不太习惯。

    其实，国师的表现，一直都让顾旭感到有些奇怪。顾旭有些想不明白，能够开创出《焚天七式》的赤阳子，为何能教出一个如此愚忠于大齐的徒弟？

    尤其是国师在战场上说那句，‘选择了投降，就是辜负了师尊的临终遗嘱’。

    在他看来，赤阳子当年放弃飞升，走火入魔，无疑是看穿了“大荒是一座牢狱”的真相，也看清了天行帝的真面目。

    一个头梳丧髻，身穿粗麻孝服，面容姣好，泪眼汪汪的年轻少妇，瞬间出现在悬浮空中的影像里。

    “所以我每天都在拼了命地修行，只希望能尽快抵达圣人境界，重塑身躯。

    “有道理，”顾旭再次点头赞同道，“文昌对此有建议么？”

    “帝君说的没错，”国师沉吟片刻，点头承认道，“我确实非常好奇，帝君是如何知道‘萧长寿’这个名字的。”

    待到他再次出现的时候，他的手里多出了一枚造型小巧精致的玉佩。

    短暂的安静后，顾旭又向洛川询问起了大齐国师的情况。

    在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已经做足了准备。

    “——以他的实力，翻不出我的手掌心，”顾旭淡淡道，“何况，还有伱在我旁边呢。”

    国师则站在他的对面，目光落在顾旭年轻的脸上，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神色有些恍惚。

    更让顾旭感到意外。

    但国师万万没想到，顾旭竟会说出“我是萧长寿”这样一番话来。

    “驱魔司巡检，时小寒。”

    要知道，去年顾旭刚刚在符篆之道崭露头角的时候，国师还幻想过，要把这个天赋异禀的年轻修士收为自己的徒弟，传承自己的衣钵。

    “夏。”

    在画皮鬼的对面，站着个头娇孝身着七曜服、背负大砍刀的时小寒，以及青衫飘飘、清瘦俊朗的顾旭。

    在他看来，能做帝君门下走狗，是他最大的荣幸；帝君让他做的活儿越多，越能证明对他的器重。

    就跟山里的土匪大王似的，全凭个人声望，把一帮来自不同背景的人聚集起来。

    至于“帝君”，其实原本是上界对第八境三重天以上的强大修行者的尊称，到了下界后，就成了人们对神祇“上苍”的称呼。

    但是在国师的感知中，这个词中似乎暗藏着极为浓厚的道韵，光是听到它，就让他脑袋隐隐有些作痛。

    有些时候，看到洛川干这么多活儿，却不领一分一厘的俸禄，顾旭会觉得自己就像个朝死里压榨手下劳动力的黑心资本家。

    随着洛川又轻轻地敲了下玉佩，影像在此戛然而止。

    而与此同时，也让国师真正地看到了一些窗外的风景。

    “你曾经通过‘归墟’，回到了过去？”他盯着顾旭，说出了脑子里冒出的大胆猜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