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2章 拜见师祖，拜见帝君

    第562章 拜见师祖，拜见帝君

    “没错，”顾旭点头道，“我去了广顺三年的南诏行省，看到铁牛和他的家人邻居们正在被药王宗压迫，就帮他干掉了药王宗的宗主，还给了他一沓符篆，以便他用来自保。

    “我也没想到，当初那模样老实巴交的铁牛，日后竟然能变成第八境强者，还能从我给他的符篆出领悟出大道奥义，开创出‘焚天七式’这么厉害的法术。”

    听到顾旭的这番话，国师不禁想起，顾旭在凉州一战中施展的“燎原”一式。

    当时他感觉到，顾旭和师尊赤阳子的成圣之道，隐隐之间有些相似之处，都带着一种不畏强权的豪勇，以及立志要颠覆世界、改变乾坤的决然。

    那时候他以为，是顾旭修了《焚天七式》后，从中获得了灵感与启发。

    没想到顾旭才是真正的祖师爷。

    顾旭说话的语气很平静，但落入国师的耳中，却有一种振聋发聩的感觉。

    此乃弟子拜见师长之礼。

    他的目光似乎飞跃了千里，飞到了遥远的洛京城，飞到了金碧辉煌的乾阳殿，落在那帝冠龙衮的天行帝身上。

    星光化作的万剑，宛如狂风暴雨，精准地锁定住了朱延超。不论朱延超如何躲闪，都无法多开这些光束的追击。

    “我听师尊说过，‘敢教日月换新天’这句诗，也是你……您说给他听的。”

    “你知道朱延超为什么要把平民女子送去给鬼怪作口粮吗？”

    难怪赤阳子师尊对他充满敬重，视之为师。

    国师深深吸了一口气。

    “起来吧，你师尊走得早，有很多东西还没来得及教会你，”他淡淡道，“现在便由我来代替他履行指导弟子的职责吧。”

    他屈膝跪地，朝着顾旭所在的位置叩首道：“不肖弟子王坚，拜见师祖。先前对师祖有诸多不敬之处，望师祖恕罪。”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望着国师道：“你想知道你师尊为何会走火入魔，又为何会在临终时反复叮嘱伱要忠诚于天行帝么？”

    只是“忠于君主”、“敬畏上苍”等观念，一直根深蒂固地存在于他的内心深处，使他一直在刻意忽略生活中某些不对劲的细节，甚至不断地自己欺骗自己。

    “他不想去对付鬼怪，只想安稳混过任期？”

    “我最早觉得，它最大的作用，是能帮我收集情报，能让我在跟天行帝对弈的时候，知己知彼，立于不败之地。

    听到顾旭的吩咐后，洛川立刻把“紫微大帝和太上昊天的千年恩怨”、“飞升是一个骗局”、“大荒是一座牢笼”、“天行帝如今的魂魄是太上昊天的意识投影”等跟国师详细阐述了一遍。

    楚凤歌虽然一向性情直率，但也能听出朱延超在暗讽他反贼的身份。

    在他话音响起的刹那，国师脑海中的画面瞬间消失不见。

    “不仅仅是你的师尊。

    “别看他们现在投降了顾旭。

    “但我不怕这些阻力。

    “只是，有个问题我想问问王公，”顾旭突然盯着国师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认真道，“你心里的‘忠’，到底是忠于大齐，还是忠于天下？”

    “在我看来，”洛川说完后，顾旭补充道，“你师尊走火入魔，放弃飞升，定然是因为发现了这个世界的真相——他明白了所有飞升者最终都不会如修行典籍中所描述的那样前往仙界，而是会死在天劫之雷下。

    “我要把尸位素餐、不问朝政的皇帝从宝座上踢下来，要把那些贪赃枉法、欺压百姓的官吏们一一惩处，要把那些侵占土地、私吞修行资源的宗门豪族统统清算。

    国师没有立刻回答。

    顾旭笑了笑：“那浑小子，我当初念了整整两句诗，他就只记得半句。”

    “现在看来，这个王朝已经病入骨髓，不可救药了。要救济天下苍生，唯有把它推倒重建。

    “古人曾说过，‘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他说，“过去的我，实在太过弱小，连安安稳稳活到老死都做不到，我所能做的，唯有拼命修炼，同命运赛跑。

    “我是帝君亲自任命的钦差大臣，”只听见楚凤歌昂头挺胸，语气威严地说道，“奉帝君之命，来解决你这个欺压百姓的奸邪小人。”

    “他的墓地位于洛京城的东北方向，乃八卦之中的‘艮’位，即‘鬼门’；而其所处的地势，也在几处山脊之间，四面杂山环绕，有如被囚禁之状。

    随着朱延超发出一声惨叫，他的身体被切割成无数碎片，血液与肉块四处飞溅。

    长期以来，他之所以为国事日夜操劳、殚精竭虑，而不像别的圣人那样天天找借口推辞公务闭关清修，无疑是因为被内心过高的道德标准所约束。

    “我是大齐的臣子，一个造反的乱臣贼子可管不到我头上。”朱延超义正言辞道。

    “今年春天，我曾在‘温故壶’幻境里说过，如果我变得足够强大，那么我就会挺身而出，剔除这个王朝存在的弊玻

    停顿片刻，他取出星盘，手指在其表面轻轻一擦，楚凤歌踏着飞剑伫立长空的画面，就瞬间投影在了国师的脑海之中。

    国师点了点头，认可了顾旭的说法。

    但他也能听出来，顾旭是想以此为由，劝他一起造反。

    只是顾旭今日跟他所描述的这些事情，信息量实在太大，足以颠覆他对世界的认知，以至于一时有些难以消化。

    “或许有人会觉得，我下手太狠，会让很多人不敢向我投诚，会给我征服天下的过程增加很多阻力。

    “你把无辜百姓送去做鬼怪的口粮，理应被千刀万剐，今日诋毁帝君，罪加一等。”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宜禾县城楼径直飞去。

    …………

    国师看着眼前这个身着青衫、头戴小冠的年轻人，只觉得他虽长着一张十八岁的面孔，却比大齐朝廷中所有的人更有担当，真真正正以天下之事为己任。

    他运转真元，尝试抵挡。

    “但他自己只有第四境，手下又都是第一、第二境的低阶修士，打不过那几只‘恶灵’级别的妖怪。

    顾旭收起星盘，开口道。

    “至少，我不会把自己关在深宫数十年，对天下民生不闻不问，”顾旭淡淡笑道，“至少，我不会跟邙山鬼王达成默契，放任其肆意屠戮百姓；至少，我不会让某些虫豸坐在高位上，对他们鱼肉百姓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难道帝君如此确信，在您推翻了大齐朝廷之后，就一定能让天下百姓过上更好的生活吗？”国师想了想，问道。

    “文昌，把那个故事跟他讲一遍吧。”

    “忠于大齐，是忠于萧氏一族之社稷，”顾旭解释道，“哪怕君主昏聩无能、罔顾百姓生计，也要誓死维护他们的权柄。

    “楚凤歌修为高，打架比寻常的第五境修士厉害。”国师微微皱眉，不知道顾旭为何突然如此发问。

    “如果你杀了我，他们心里必然会产生危机感，说不定会为了自保，再度投降大齐——”

    他的声音经过法术放大，宛如滚滚惊雷，震耳欲聋。

    “今年春天的时候，”顾旭顿了顿，继续道，“你曾带我去赤阳子的坟墓前祭拜。你知道那时候，我看到了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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