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朝政,只是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茫然地发呆与期待。
他也不知为何,竟能如此笃信那人能完成那不可思议的计划。明明他们就见了那一次,明明那个计划是如此的疯狂而不切实际。
可能只是看到了他那张脸,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回想起那张脸,姬宜臼又是一阵寒颤,他想不通天下为何真的存在一模一样的两个人,尤其这两人还不是兄弟亲族。
想到这里,姬宜臼眼前忽然又浮现出端木易和嬴开两人可恶的嘴脸,他一时激动,将手中的酒器用力砸向了前方。
青铜酒器撞击墙壁,发出铿铿的悲鸣,终于无力地落在地面。地面上,那里已有数十件酒器,无辜地躺在喷洒的酒泊里。
镐京城的酒此时也已成了泊。撞倒的酒壶里,奔涌出清冽的洪流,淹没了整张觥筹交错的桌几。
端木易和嬴开两人头一次饮得如此尽兴。尽管无异和无忌两兄弟努力劝说,却还是没有改变二人醉到不省人事的结局。
死里逃生的压力,终于在这场酣畅淋漓的酒局里得以释放。
从大周的新都,到大秦的新都,这几日的疲惫不堪,这几夜的彻夜难眠,此刻,都结束了。
是夜,端木易睡了个好觉,没有失眠,也没有梦。
次日清晨,大秦定都丰镐的诏令便传遍了全城,百姓们喜忧参半,但也重新燃起了希望。
嬴开早早地到城内外视察了一圈,待端木易醒来时,他已回到了宫城。
端木易从寝殿的卧榻上缓缓爬起,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正起床时,却发现了静静靠在门口的嬴无忌。看样子,他已经来了很久。
正要喊他过来,端木易却感到身上微凉,才发现自己竟是宽衣而眠,什么都没有穿。慌乱间,赶紧又重新钻进了被窝。
躺下之后,他对着嬴无忌说道:“无忌啊,你且出去等会儿,师傅一会儿唤你,你再进来。”
嬴无忌用小手撑着身体,站了起来,向着里面作了个揖,应道:“是,师傅。”便缓缓退出了寝殿,顺带着还给端木易关上了门。
看着小徒弟如此贴心,端木易更加尴尬,毕竟刚当老师就出了这样的糗事,实在无地自容。赶紧起床穿好了衣服,把自己收拾利落,他这才再次唤嬴无忌进殿。
嬴无忌倒是很给面子,从进殿,到行礼,再到领着端木易出殿去找嬴开,始终都一本正经,没有丝毫嬉笑或不敬。
“唉,真是个好孩子啊。”端木易心里赞叹道。
两人一路行着,端木易却见宫中的宫人、宫女,看到自己之后都投来异样的眼光,不禁心里有些不自在。尤其是一干宫女,那眼神里总是带有一丝要把自己剥光的企图,这让他隐隐有些担心自己的贞操。
努力回想了一下昨夜的事情,没觉得有什么异样,不就是喝酒,然后喝醉,然后断片,然后睡觉嘛?
唉?好像哪里不对?
“无忌啊,昨天师傅与你爹喝醉了之后,是怎么回寝殿的?”端木易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不料嬴无忌竟愣了一下,像是强忍着什么情绪一般,缓缓说道:“是……兄长命人送先生回去的。”
“哦,这样啊。”端木易说道,“那你可知那人是男是女?”
“呃,这个……”嬴无忌忽然有些迟疑。
“不会,是女的吧?”端木易小心翼翼地问问。
嬴无忌没说话,只是有些腼腆地点点头。
“什么?”端木易忽然意识到事情不妙,赶紧追问道,“那我的衣服也是她伺候着给脱的?”
想着自己醒来时那一丝不挂的样子,他着实有些担心。
“这个弟子便不知道了。”嬴无忌一脸无辜地答道。
这样的回答让端木易心里多少得到些安慰。毕竟他两世为人,加起来四十多年,一直保持着处男之身,在这件事上,终究还是有些顾虑的。现在他心里只能暗暗祈祷,衣服是自己脱的,没有第二个人看见。
师徒两人一前一后走着,眼看就要走到嬴开的宫殿了,嬴无忌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向端木易,满脸求知欲地说道:“弟子有一事请教师傅,还望师傅可以答疑解惑。”
“且说无妨。”端木易虽有些意外,但对学生这种求知若渴的做法,还是十分肯定的。
只见嬴无忌四下望了望,确定无人,才略带不好意思地小声问道:
“师傅,到底吃什么东西,才能像您那里一样,生得那么雄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