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孩子先后进到屋内,顺手将房门带上,向两位长辈各行了个礼后,便恭敬地站在那,等着熊坎吩咐。
门外的凉风还在吹着,刚才门外的事情多少让熊坎有些担心,于是,他神情严肃地问道:“刚才门外叫喊的可是你俩?”
较大些的孩子叫做熊眴,听父亲问话,他抢先答道:“回父亲的话,刚才是孩儿失礼,话语声太大,惊扰了父亲和先生。请父亲责罚。”
“罢了,”熊坎此时并不在乎他有没有失礼,更关心自己的计划是否泄露,便又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熊坎没有责罚自己,熊眴暗暗庆幸,接着答道:“回父亲的话,母亲唤我来此处给父亲问安。我在门外正好看见通儿,他守在门口,却也不进来,所以孩儿便问起他来。”
听闻此话,熊坎把目光投向熊通,眯起眼睛问他道:“你守在门外作甚?”
被父亲这么一问,熊通身躯一震,有些惊惧。他赶忙解释道:“孩儿原想要进来,只是见父亲与先生正在说话,便有些犹豫,所以就站在外面不知所措……”
“那你可听到我和先生在说什么吗?”熊坎的声音顿时沉了下来。
“没有没有,父亲一直教导孩儿要光明磊落。偷听这种事如此不光彩,孩儿是万万不会做的。”熊通赶忙答道。
熊坎阴沉着脸,狐疑地盯着熊通看了一会儿,然后神色渐渐和缓,说道:“算你还记得为父的教导。我与先生还有话要说,你俩先退下吧。”
心有余悸的熊通没敢搭话,只是向熊坎深深一揖,便要退下。此时,他后背的衣衫都已被冷汗浸透。
少年们打开门,刚要离开,一阵寒风却忽然出来。
“等等。”熊坎将两人再次拦了下来。这让熊通才放下的心,再次悬了起来。
听着外面越下越急的冷雨,熊通背脊传来一阵寒意。
好在熊坎并没有再度发难,只是和颜悦色地补充了一句道:“这些天雨水多,通儿便先不要去城西训练了。好好在家,多陪陪你们母亲。”
听父亲没再追究刚才的事情,熊通瞬间松了口气。他与长兄应了一声,便小心地退出了房门。
两名少年走后,门外的雨也渐又落得缓了些,天空依旧阴霾,但清风早已没了刚才得凛冽。
置身事外的端木易始终在一旁看着,一言不发。他好像突然就明白此时单纯如此的熊通,为何会在将来兵变篡位了。看来,心理阴影便是这时落下的啊。
两名少年退下不久,端木易和熊坎两人也用完了早餐。应端木易要求,熊坎带着他入了宫城。
楚国的宫城虽不及中原诸国那般雄伟,却也有着重重宫墙,座座大殿。
坐着车辇来到宫城门前,熊坎以问安的名义带着端木易进了宫。在草草地见了楚公一面,寒暄了几句后,熊坎从楚公的寝殿中退下。与守备深宫的侍卫统领打了声招呼后,熊坎便带着端木易在宫内四处观览起来。
此时天空仍飘着零星的小雨。端木易和熊坎两人相携而行,未让人撑起伞盖,也没有戴着斗笠,就这样在雨水中走着。雨水打在身上,还没浸透衣衫,便蒸发掉了,倒也舒服。
两人沐浴着春雨,在宫城内转了大半天,才总算转完了整座深宫。
出了宫门,熊坎便带着端木易复乘上车辇,往公子府而去。
车辇辚辚而行,途中,急性子熊坎忍不住问端木易道:“先生,这宫内的情况,您看怎么样?”
思虑了一会儿,端木易答道:“守卫倒还算严密,不过也并非天衣无缝。我回去再计划一下。大公子暂且耐心等待。”
“那就拜托先生了。”熊坎感激地说道,“先生还有什么需要的,我好提前做些准备。”
“嗯……”端木易略一沉吟,转而问道,“这些年,大公子在朝堂上还是有些根基的吧?”
没想到端木易会问这个,熊坎意外地“啊”了一声,接着定下心神,正色答道:“除了令尹,朝中能掌权的几乎都与我有些来往。”
“那便好,”端木易满意地说道,“提前再拉拢一下他们,若老楚公突然驾薨,得保证他们都能支持于你。”
“好,回去之后我便派人再去打点一番。”熊坎答道。
“切记,千万不要太过刻意。”端木易眉梢一挑,强调道,“还有,想办法把兵权也抓一抓,即便握不到咱们手里,也不能交给别人。多小心些,总不会错。”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