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那人一身寒霜。
小屋里明显陷入死的寂静,小男孩和马菲面面相觑。
这个突然闯入的陌生人是谁?
到底是马菲小姐胆子稍微大一点,将孩子护在身后,谨慎地问:“这位先生,你是谁?”
慕南:
“我是进来救你们的特种兵,江、江医生呢?”慕南清清嗓子,估摸着自己这全副武装的打扮,被认成男人的可能性挺大。
此话一出,那一直躲在马菲后面的黑人小孩突然冲了过来,一把抱住慕南的腰肢泣不成声。
“呜呜大哥哥,江城医生好像被杀了,呜呜呜,你赶紧去救救他”
慕南:!!!
靠,别吓我吧,我是来救江城的,不是来给他收尸的!
“窝草,你们先上直升机,我去救他!”
慕南匆匆一把抱起这个小男孩,悬崖外直升机早已经准备好,飞机上的人伸手将这个小孩抱了上去。
马菲上直升机前,忍不住回头哀求道:“这位小哥,拜托你了,江医生千万不能出事。”
慕南沉着点头:“你放心,我不会让他出事的。”
她知道江城陷入危险境地,国际警察能救、维和部队能救,可这些人总不能让慕南放下心来。
不远万里来到这片土地,势必要亲自把江城救出来,只有亲眼见到健康的他,慕南心里才能安稳。
“听我指令,山洞顶埋伏一队十分钟后撒雾气弹。山洞口进攻,我负责切后排救出人质。”
“是!”
传呼系统里,整整齐齐且激动的回应声。
慕南将手里的枪上膛,深深呼吸一口气,手指搭在心口的地方,默默念叨着:顾煜泽,你可别生我的气。
对于顾煜泽来说,每一次慕南的只身犯险都是致命的打击,每每恨不得将她锁住护住。
慕南也想过安安稳稳地过,可惜骨子里的性格改不了,一面热血澎湃,一面幸福美满。
————
山洞里结构相当复杂,如果不是事先用隐形探测仪将地形扫描成图,兴许在这迷宫似的地方能混个十天半个月。
最中央的洞里,月光从侵蚀的洞口漏洞倾泻下来,一堆巨大的篝火在燃烧。
强壮的彪形大汉们醉醺醺地围着篝火跳舞,拍着鼓,摇头晃脑,叽叽咕咕唱着古老的歌谣。
【在太阳升起的地方
古老的草原之神在眺望
可怜的世人啊
在遭受阳光的磨难
总有一天花草丛生
幸福会来临】
最原始的民族舞蹈和歌曲,竟然在森林草原之间的重生,那种血一样的生命期盼淋漓尽致摆在眼前。
首领的妻子坐在毛毯上,柔软身子靠着低矮的木桌,歪着头轻哼着歌,眼神空洞洞的倒映火光,手指上残留着未干的血渍。
在热闹的庆祝篝火边,却躺着一具血淋淋的尸体,穿着破旧的迷彩服,眼睛瞪得大大的,眉心一点红,后半个脑袋已经血肉模糊地炸开
幸运的是,死去的那人不是江城。
一个质疑首领妻子的粗莽手下,冷声质责女人无用拖累团队,被冷血的首领眼睛也不眨地一枪崩了,无人敢反抗,喏喏噤声。
江城被勒令坐在毛毯边,不准移动半分。
那首领仿佛知道妻子的打算,并不给半分让江城逃离的机会。
江城苦笑,看那炽热的火焰在慢慢蒸腾,白色的烟火徐徐往天空飘去。这朴素又热闹的庆祝晚会,多么像上天送给他最后的离别礼物?
那个武装分子的首领,早已经发现了妻子的计划。
一枪崩了不听话的手下,何尝不是给他一个警告?预示着他无法或者离开这个荒芜的地方。
篝火还在燃烧,非洲鼓还在欢快地敲响,那剽悍首领手里的酒一滴不漏地大口大口灌入嘴里,一阵肆意狂傲的笑声。
“停停停,今天这个特别的日子,我想宣布一件事。”那首领抬手,音乐骤然停了下来。
“前些日子,我妻子被万恶的士兵给偷袭,幸亏各位兄弟相助,将医生带来即使拯救了我的妻子,这一杯酒,敬各位!”
大碗抬起,众人一阵爽朗欢笑,碰杯声音络绎不绝。
首领继续道:“第二杯酒,敬我挚爱的妻子,与我不离不弃!”
女人没说话,温柔地将他手里的酒碗放了下来。
他继续放声大笑,抬头看山洞顶渐渐消失的月光:“第三杯酒,敬我自己,来生还是一条好汉!”
一杯酒猛然入肚,酒碗啪地一声砸到地上,碎成几片湿漉漉的瓷片。
江城皱眉,为何听他的语气,不像是快乐的致辞,倒像是上刑场的诀别话语?
然而容不得多想,周围忽的弥漫起白色刺鼻的烟雾,那明亮的篝火瞬间成了茫茫大雾里的烛火。
下一秒,江城的身子已经被外力拖开,他原本停留的地方传来接连不断的扫火声。
砰砰砰~
一阵伴随嘶吼和尖叫的枪响。
“都给老子上,打死这群该死的苍蝇!”在刺鼻的烟雾里,江城听见那男人的怒吼,极其嘶哑狂躁,仿佛被惹怒的非洲狮子,震地人耳膜刺疼。
泥沙簌簌掉落,处处都是枪火的躁动,一场恶战已然爆发。
援救军选择了最直截了当的方式,试图将这一群武装分子彻底消灭在洞窟里。
江城踉踉跄跄被人带到角落,头一沉,一个沉稳男人闷闷的声音想起:“戴上防毒面罩,更我走。”
江城疑惑,熟练地将防毒面罩扣上,问道:“你们是政府派来的?”
那人轻笑:“江医生,我是小三子。此处不宜就留,我们和地方政府发动联合围剿,全部击毙。”
江城愣了下,蓝鹰特战队他再熟悉不过,长久不见,竟然连小三子的嗓音都辨认不出来
蓝鹰,蓝鹰,只可惜再没有慕南。
心里未免怅然,空落落。
“里面有个女人,能不能不伤害她?”江城迈开步子跟在小三子背后,记起那个聪明可怜的女人,医者仁心,颇有些不忍。
“这是军事作战,哪有什么人性可言?”小三子说,“这群人,一个也不能留。他们屠戮过的村庄何止千人,必须全部消灭。”
话说着,两人已经转过数道口,白色刺鼻的烟雾渐渐消散,里面激烈的枪战还在继续,整个山洞都在回响着突突突的响声。
密密麻麻,鼓点似在山洞盘旋,血腥味渐渐浓重,惨叫声渐渐听不清楚。
后来发生了什么,江城全然不记得,长期营养不良,让他终于支撑不住昏厥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入眼是熟悉的白色天花板,熟悉的消毒水气息。
远处还隐隐约约有警笛的声响,嘈杂的人声交谈。
吊**里的液体在一滴滴掉落,江城望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劫后余生本应该喜悦,嘴角却生锈了似的,无法动弹。
病房很简陋,角落里有个破烂的花**,蓝蝴蝶似的乌干达赪桐盛开,淡淡幽香弥散。
这十几天,仿佛一个血腥的梦境似,骨子里的累。
“江城医生,你醒了~”
白色帘子掀开,黑黢黢的小男孩眼睛一亮,差点把手里的药水打翻。献宝似地将药递了过去,笑嘻嘻地说:“把药吃了,马菲姐姐说你营养不良、缺乏休息,要好好补身体。”
江城温和笑笑,想要伸手接过药,却发现自己连抬起手的力气也并没有。
瞧见江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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