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0章 血债血偿

 贾琮看向黛玉，微微点头，道：“颦儿兰质蕙心，出口成章，定是写得极好的。”

    但见其首上悬一大罐子，有一细长的嘴儿，不知装的什么。

    蒋玉菡忍着脚下的剧痛，看着贾琮道：“我招供后，请少保赐我一死。”他也算明白了，进了锦衣卫的牢房就别想竖着出去。

    贾琮问道：“什么正餐？”

    贾琮快步进来，看着蒋玉菡冷笑道：“蒋兄，你我又见面了，没想到罢？”

    大约折磨了一炷香时间，庄青才摆手命人放他下来，问道：“招不招？”

    蒋玉菡微一犹豫，想到酷刑的滋味，也管不得其他了，忙将自己所知和盘托出。

    贾琮叹道：“是埃”接过那篇文章，见上面写道：

    天下有巾帼之贤，足以仪型乡里者，人莫不哀其死，而乐其生也；而况闺闼中之烈女焉，尤世所难觏，而望之如晨星者乎？

    “别急着谢，我说的并不是现在。”贾琮冷冷一笑，道：“庄千户，好生服侍他，我要让锦瑟受的苦，千倍万倍还在他身上，不许他死了。”

    蒋玉菡见他眼中殊无笑意，暗暗惊惧，忙道：“小生不知，请少保赐告，若有得罪之处，还望少保海涵。”

    却说贾琮回府时，天已擦黑，大半天没吃饭，早已饥肠辘辘，心情却甚是畅快。

    贾琮哈哈一笑，走过去拍了拍他滑腻光洁的脸蛋儿，道：“知道为何请你来么？”

    蒋玉菡道：“只是掩人耳目，王爷并不会爱上女人，因为他爱上的女人都得死。锦瑟就是这么死的。”

    贾琮冷笑道：“废话少说。你若老实交待，我给你个痛快，否则本卫的手段料来不在你们东厂之下罢。”

    一时面容扭曲，鼻涕眼泪口涎血液汗水一起下来，好像凭空多了条瀑布。

    “得勒！是条汉子。”庄青笑道：“吃了鱼，再请蒋兄喝杯水罢。嗯，来人，先给他把伤口包扎了，慢慢顽。”

    贾琮有些难以置信，道：“于是你就为了北静王背叛了东厂和忠顺王？”

    锦衣卫自有最好的金疮药和外科医生，麻利地帮蒋玉菡处置了伤势，登时止住血。

    蒋玉菡镇定自若，笑道：“少保若要赐见，派人传召便可，何必如此兴师动众？”

    贾琮奇道：“你明明是东厂的人，又帮忠顺王做事，怎么又和北静王搅在一起？你究竟是谁的人？”

    “妥了。已替锦瑟姑娘报了一半的仇。”

    “嗯，走着。”贾琮摆摆手，自去太师椅上坐定。

    蒋玉菡浑身一颤，忍不住闷哼一声，跟着另一侧琵琶骨也被穿透，鲜血顺着铁索流下来，痛得他咬牙切齿，满头大汗。

    众校尉都笑起来，只是声音森冷，如阴风阵阵，扑面而来。

    贾琮哈哈一笑，道：“放心，我自会信守承诺，留你个全尸。”

    蒋玉菡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虚弱地道：“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庄青把手一挥，铁索滑动，缓缓往上收回。

    庄青笑道：“必不教尊驾失望便是。既是内行，寻常手段我就不拿出来献丑了，咱先上道开胃菜，来条鱼如何？”

    庄青知道贾琮因锦瑟之死愤懑至极，此刻安心大展手段，因对蒋玉菡笑道：“蒋先生，都是同行，本官劝你老实招供，何必皮肉受苦？”

    庄青踩在椅子上，趴在瓮边，笑道：“尊驾若想招供时，喊一声便是。”

    桑皮纸透气吸水，覆盖三四层后，空气大部分被阻隔，蒋玉菡如濒死的鱼，拼命摇头，用舌头乱顶，想把纸甩开，哪知纸张打湿了，紧紧贴在他脸上，好像生在一起，哪里分得开。

    眼前都是些内行，哪里想不到他的反应。

    蒋玉菡眼中露出惊骇之色，像一条大鱼，身不由己被钓了起来。

    蒋玉菡摇头道：“不会的，因为北静王不爱女人。”

    蒋玉菡道：“我出身东厂，本是太上皇派在忠顺王身边的密探，既监视他，顺便也帮他打探些消息。

    庄青适时把纸揭开一条缝，道：“招不招？”

    在巨大的濒死恐惧和缺氧窒息侵袭下，片刻间蒋玉菡就翻了白眼。

    他也是狠人，竟一声不吭。

    黛玉轻声道：“锦瑟姑娘奋不顾身救你，便是对咱们阖家大恩，我写几个字只是稍尽寸心罢了。”

    贾琮笑了：“海涵？嗯，放心，待会我若有得罪的地方，也请你海涵。”

    众校尉笑道：“千户放心，弟兄们又不是头一回办差，手段您也是知道的，保管这位蒋公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如此才能称大人的心意。”

    贾琮笑道：“在看什么？”

    “好，那就看看罢。”

    盛夏酷暑，尤怜夜柝之寒；柔弱娇躯，尽当彻骨之痛。

    “嗯。”贾琮双目微阖，点点头。

    庄青笑道：“若非如此，本官也不会点你们的将。”说完转头冷冷看着蒋玉菡。

    一校尉唱道：“来嘞！太公钓鱼１

    以彼羁旅之客，且有闻笛之哀；而况承恩之人，亲读悼亡之稿。

    早有两个校尉抬了个三足铁架子来，放在屋中。又有几个校尉抬了口人高的大瓮来，放在架子上。 　　 　　然后将蒋玉菡扒了衣服，投了进去，也不必绑他，反正他身受重伤也爬不出来。

    “好，威武不能屈，好汉好汉。”庄青抚掌点头，道：“现在咱上正餐了，尊驾好生受着。”

    啊！他再忍不住，惨嚎起来。

    庄青见状，微微冷笑，拉过一条铁索，嗤一声，铁钩已穿了蒋玉菡左侧琵琶骨。

    惊心断雁，觉悲绪之纷来；入树凄风，苦愁思之易搅。

    如意道：“事儿办妥了么？”

    蒋玉菡淡淡一笑，道：“久闻锦衣卫如同鬼蜮，今日正好领教。”

    贾琮也懒得与他废话，笑道：“也罢，庄千户１

    庄青拱手道：“卑职定好生伺候，保证让蒋先生尽兴。”

    “我招，我全招了，求求你，给我个痛快１蒋玉菡终于挨不住，扒着瓮沿嘶吼道。

    跟着在铁架子下面弄了个火盆，生起火来。

    隐世游侠，亦出茅庐，白马将军，应怀义愤。

    杀其气焰，洗千年红粉之冤；歼尔豪强，消万古风流之恨。

    申之以诔词曰：雾佩兮霞裳，怜我之佳人兮之何方？愿俎豆兮兰堂，神兮神兮留我疆。驾苍龙与鸾辔兮，散百里之春阳。(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