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肌雪正张嘴吃银勺里的热羹,陡然听见兰卿晓急促、粗暴的喊声,浑身一震,银勺掉在青玉碗里。
拂衣、菡萏也吓了一大跳,尤其是拂衣,不明白卿卿为什么忽然大叫,惊慌、不解地问:“卿卿,怎么了?”
玉肌雪缓神过来,搁下青玉碗,心里已有计较,“卿卿,这羹有问题?”
兰卿晓从容地吩咐菡萏:“去抓一只小猫来。”
菡萏如实道:“娘娘怕猫,毓秀殿没有猫。”
兰卿晓冰冷的眸光转向站在一旁的秀秀,“你叫秀秀?你把这碗热羹吃了。”
从拂衣把每样膳食搁在小几开始,秀秀的双手就开始发颤,一直持续到现在。此时她抖得更厉害了,心虚、惊怕地摇头,双目浮现一圈水雾,快哭了。
“娘娘要你先尝尝,你胆敢不吃?你为什么这么害怕?”兰卿晓咄咄逼人地逼问她,气势慑人。
“我……”秀秀步步后退,满面惊恐慌乱,手里的金漆木案掉在地上,哐啷一声,她的身子震了一下。
“秀秀,你是不是在热羹里下毒害娘娘?”菡萏气愤地质问,“娘娘待你不薄,你竟然毒害娘娘,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我……我……”秀秀无言以对。
“卿卿,秀秀协助我做膳食,我没发现她在膳食里做手脚……”拂衣震惊地瞪圆眼眸,若非卿卿及时阻止,那娘娘吃了她做的膳食,毒发身亡或是孩儿不保,那她就小命呜呼了。
想到这里,她感到后怕,冷汗都冒出来了。
玉肌雪惊怒交加,但很快冷静下来,“秀秀,你如实招来,本宫饶你一命。”
秀秀惊惧地跪下,声泪俱下地哭道:“娘娘,奴婢不是有心害你的……奴婢有苦衷……”
兰卿晓声色俱厉地怒喝:“究竟是谁指使你?你在热羹里放了什么?是不是要让娘娘小产?”
秀秀哭着点头,“奴婢在热羹里放了一味活血的药材益母草,很少很少……不过娘娘吃个三五日,腹中孩儿就保不住了……”
玉肌雪身子一软,果然如此。
却也松了一口气,腹中的孩儿暂时保住了。
此时,她竟然害怕失去孩儿,竟然开心孩儿安然无恙。
兰卿晓目光凌厉,再次厉声喝问:“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秀秀不断地摇头,泪雨纷飞,“奴婢不能说……真的不能说……”她往前爬了两步,含泪恳求,“娘娘,你处死奴婢吧,奴婢不想活了……”
玉肌雪问兰卿晓:“你在想什么?”
“先收押秀秀。”兰卿晓的水眸萦绕着冷芒,“把她带出去。”
“娘娘……娘娘……”秀秀凄惨地叫着。
拂衣呆愣地站着,一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无法接受的表情。
兰卿晓低声吩咐菡萏几句,尔后菡萏出去了。
玉肌雪不解地问:“卿卿,你想做什么?”
“娘娘,现在你腹中的孩儿是后宫最风光的,也是最危险的,必须找到幕后主谋,杀鸡儆猴,否则会灾祸不断。”兰卿晓郑重道。
“收押秀秀,然后怎么做?”玉肌雪知道她一向头脑冷静,而且鬼主意多,说不定真的可以抓到幕后主谋。
兰卿晓清冷地勾唇,神秘一笑。
……
丽嫔被宫女下毒一事,并没有传扬开来,兰卿晓封锁了消息。
秀秀被收押在毓秀殿的暗房,夜深了,菡萏送来冷掉的饭菜,秀秀感激地掉泪。
“菡萏,谢谢你送饭菜给我,在毓秀殿,你待我最好。”
“你帮过我,这份恩情我不会忘的。”菡萏把一只装了不少银两的绸袋塞在她手里,“你拿着。娘娘不会放过你,很快陛下就会知道这件事,以陛下对娘娘的宠爱,你一定活不了。你拿着这些银子想办法逃出宫,过自己的日子去。”
“宫里守卫这么森严,我怎么逃出去?”秀秀握着钱袋,感激涕零。
“我只能帮你这么多了。本来我想找个出宫的腰牌给你,不过娘娘特意把我们的腰牌都收走了。”
“菡萏姐姐,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你记住,子时毓秀殿的守卫换班,没那么森严,这是你逃出去的最好机会。你一定要把握这个机会。”菡萏叮嘱道。
“谢谢你,菡萏姐姐。”秀秀哭道。
“我先走了,你先把饭菜吃了,不要饿着。”
菡萏离开后,秀秀扒了几口饭菜,眉目阴冷下来,与方才的惊惧、感激、哭泣截然不同。
子时,皇宫死寂,寒风呼啸而过。
毓秀殿的主殿殿廊下留着两盏宫灯,宫灯在风里凌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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