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直接去找冯嬷嬷。
冯嬷嬷听闻是燕王驾临,诚惶诚恐地哈腰赔笑,连忙把他们带到杨昭仪生前住的房间。
杨昭仪出身四大世家旨意的杨家,因此冯嬷嬷给她安排了单独的房间。
房间不大,比较整洁干净,一张硬木板床,一只箱子,一张案几和两把矮凳,其余的便是日常用物。
兰卿晓看了一圈,问道:“杨昭仪带着宫女进来的吗?”
冯嬷嬷认得她,惊诧于她这次跟燕王一起过来,不禁对这个年纪轻轻的宫女刮目相看,“杨昭仪是一人进来的,据说是上头的旨意,不让她带宫女过来。”
“杨昭仪在春芜院的两日,可有发生什么事?”燕南铮站在房间中间,冰凉的目光扫过每一处旮旯。
“杨昭仪是被几个侍卫强行押过来的,那日她又哭又喊又闹,还躺在地上撒泼,像个疯妇似的,死也不进春芜院。”冯嬷嬷绘声绘色地说着,“那几个侍卫费了不少力气才把她抬起来,强行带她来到这儿。”
“她哭闹什么?”兰卿晓好奇地问。
“她哭喊着她是冤枉的,没有谋害玉丽嫔的孩子,是玉丽嫔诬陷她,她还凄厉地大喊要报仇,一定会离开春芜院……”冯嬷嬷道。
“侍卫走了,她还哭闹吗?”
“怎么不哭闹?哭闹得厉害。奴婢把她锁在房里,她使劲地拍门、砸门,还骂奴婢,要挟奴婢给她开门,还要奴婢去传话,说她要见陛下……”
兰卿晓暗暗寻思,为什么杨昭仪进春芜院了还声称自己是冤枉的?是不甘心有此下场,还是真的是无辜的?
然而,那夜秀秀的确去找杨昭仪了,应该没有错才对。
燕南铮环视一圈,又问:“那两日她一直哭闹吗?”
冯嬷嬷回道:“可不是吗?吵得别人都没法睡觉。”
“你说说那日发现杨昭仪过世的经过。”
“是。那日早上大伙儿都吃了早饭,有人发现杨昭仪没来吃饭,奴婢就使了个人去叫她出来吃饭。那人是这里的宫女,名叫小英,小英进房就看见她躺着一动不动,一张脸白得吓死人。接着小英叫了几声,杨昭仪没反应,而且手冰凉得吓人,小英吓到了,就连滚带爬地出来告诉奴婢。”冯嬷嬷顿了一下,接着道,“奴婢立即赶过来瞧瞧,探了探杨昭仪的鼻息,没想到她真的去了。之后,奴婢就赶紧上报郭总管。”
“当时房里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吗?”
“没有……”她认真地回想,“殿下,真的没有不同寻常的地方,就是现在这样。”
“案发那夜,春芜院可有发生什么古怪的事?”兰卿晓问道。
“奴婢想想……没有,真的没有。”冯嬷嬷笃定道。
兰卿晓看向燕王,正巧燕南铮也看她,他们有了共识:杨昭仪的确死得蹊跷。
她转开目光,问冯嬷嬷:“英子在哪里?殿下有事问她。”
冯嬷嬷道:“方才还看见英子,这会儿估计忙别的事,奴婢去找她。”
她离去后,兰卿晓和燕南铮在这儿等候。
燕南铮冷锐的目光从房里没一处扫过,“你有什么想法?”
“杨昭仪死于子时至凌晨这段时间,应该是头颅受创、失血过多而死。奴婢觉着,杀她的凶手,应该是后宫的人。”兰卿晓冷静地分析道。
“你的意思是,杨昭仪之死跟后宫纷争有关?”他饶有兴致地问,“后宫诸位妃嫔,你觉得哪个比较可疑?”
她没有说,因为不敢说,担心坑害了自己的姐妹。
他道出她的内心所想,“你怀疑玉丽嫔。之前杨昭仪谋害她的孩儿,她杀害杨昭仪便有了理由。”
她非常不希望凶手是雪儿,笃定道:“丽嫔娘娘的确有杀人的理由,嫌疑最大,不过奴婢相信她的为人,她说没有,奴婢就相信她。”
“你所认识的姐妹,或许早已不是当初你熟悉的那个人。在皇宫这个大染缸里,每个人都可能脱胎换骨,变得面目全非。”
“奴婢明白殿下的意思,可是丽嫔娘娘对后宫妃嫔并没有那么恨,而且也不会凶残到斩草除根。”
兰卿晓怎么也无法相信,雪儿会变得这般狠毒。
燕南铮冷冽道:“假若玉丽嫔不是凶手,但宫里所有人都会理所当然地认定她是凶手。”
她忽然灵光一闪,“殿下的意思是,真正的凶手想要所有人都怀疑丽嫔娘娘,甚至认定她是凶手?”
杨昭仪谋害雪儿的孩儿,两日后杨昭仪便暴毙,所有人都会认定是雪儿报仇,对杨昭仪下毒手。
兰卿晓心潮起伏,倘若那凶手当真如此筹谋,可谓一箭双雕。
他淡淡道:“眼下只是推测,没有真凭实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