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熟悉的面孔从席帘处探了出来。没一会儿,唐天明便从马车里信步走出。
“刚才好像看到你匆匆骑马往这边赶,出什么事了?”唐天明保持着一贯昂首的姿态问道。
看到唐天明,唐玄伊心里忽然泛起一种不知名的滋味。
但是不及对话,沈念七那边突然发现了什么一样,拿起了一块很奇怪的青色玉佩。
“这是什么?”
闻言,唐玄伊与唐天明同时朝沈念七方向看去。
当唐天明的视线对上那块玉佩的一刹那,整张脸突然就变了,不顾腿脚不便,几个大步冲到沈念七面前夺过玉佩。
“这、这为什么会在这里?!”唐天明瞪圆眼睛大吼,随即又看向平摊在地上的尸骨及战袍,“这、这——”
他的脸色愈发苍白,下意识朝后退了一步,幸好被及时上前的唐玄伊扶住才免于摔倒。
“父亲,您知道这具尸骨的情况?”唐玄伊压低声音问道。
唐天明的表情有些扭曲,又将玉佩拿到面前,缓缓翻到后面。
玉佩的后面印着一个特别的标记!
“这是……”唐玄伊的双瞳也突然紧缩,“阿史那将军……的……”
“我昨日刚刚去祭奠他……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唐玄伊拿过那玉佩,又看向地上的那团尸骨。
冰凉的触感从玉佩上一点点渗透到唐玄伊的掌心,像极了那夜梦中正无声无息勒住他喉咙的那只手。
毛骨悚然。
所有的一切,都似乎不再像之前看到的那样简单。
有什么东西,正将他拽向更深更深的渊底……
你是什么人,又要告诉我什么?贺子山。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潘久的唤声:“沈博士,找了您好久,终于找到了!”潘久一如既往朝气蓬勃地小跑着往这边赶来,在他手上挥着一张人像,“这个我可是按沈博士的规定按时完成的,别说我偷懒哦!”
“应该是疯人的画像完成了。”沈念七对着唐玄伊说道,刚要起身接应,却见小跑着的潘久被一块石头绊了一下,眼看着就要摔倒。
“小心,阿久!”沈念七喊道,扬步要去扶。
然在同时,因这一摔导致画纸从阿久手上脱手而出,恰好被一阵风吹走。
“啊,画纸!”阿久喊道,伸着手要去抓。
沈念七也跳起来想捞一把,奈何身高不够。
直到画纸被吹到了唐玄伊的前方时,风刚好小了些,唐玄伊一把便抓住了画纸。
沈念七与阿久都松口气。
可是与之相反的是,当唐玄伊看到画纸上疯人的相貌时,原本就已经苍白的脸忽的沉下了一种更加扭曲的神情。
“怎么……会是……他……?”
在场几人都因着唐玄伊的话而屏住呼吸。
“画上之人……”唐玄伊喃喃而语。
画上之人……
正是当年与陆云平同期,但后来消失的大理寺少卿……
谭崇俊!
谭崇俊与陆云平、谭崇俊与子清、谭崇俊与凤宛……
倪敬、田响、焦夏俞、左朗、阿史那力……还有……
自己的父亲,唐天明。
唐玄伊缓缓转头看向唐天明。
所有人都与七年前的有着或多或少的关联。
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唐天明对上唐玄伊那双锐利的双眸,一向镇定的脸上突显了一丝惊惧。
他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扶着城墙门后退,视线落在地上的那团尸骨上。
咚、咚、咚——
长安城上空的钟声依旧在响,似乎在拼命地敲击着一张布满荆棘的外壳。
如今,那坚硬的外壳,已露缝隙。
有什么隐藏在黑暗中的东西,即将,破壳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