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想邀您一起回国去。”
花家大小姐此时带着一丝谦恭,微笑着对小兰说。
小兰原先极反感被人叫做“姨娘”,她早就不是谁家的姨娘了。
嫁给当军官的丈夫之后,虽说不是原配,但至少是正经太太,不是谁家的妾。
可是,眼前喊她“姨娘”的偏偏是花家的子女,她连纠正的勇气都没有。
她觉得,此时他们还能喊她一声“姨娘”,并不是说明她还是个妾。
而是他们还把她当花家的人看待,因为她是瑞卿的亲娘。
还有一个原因,她在台湾的时候,遇上同是大陆过去的外省的一些官太太,她们的外甥女喊她们也是喊“姨娘”。
当时她还纳闷儿,这些官太太不仅是原配夫人,而且还是正儿八经的大太太。
那些孩子怎么能喊她们“姨娘”呢?
人家官太太说了,在她们老家那地儿,喊妈妈的姐妹都是喊“姨娘”。
也就类似台湾人喊自己母亲的姐妹喊“阿姨”一样。
因此,花家的后代把她陈小兰喊作“姨娘”,她也就释怀了。
“回国去?”小兰的眼睛都亮了。
“对,咱们回家去!”花家大小姐笑得眼角的皱纹很深。
他们花家的兄弟姐妹当年到了台湾之后,个个都改了名儿,这些名字是临出门前父亲花仕昌为他们取的。
意思是让他们到了那边儿,改头换面重新开始,希望他们有新的前程。
大少爷改名为花瑞坚、大小姐改名为花瑞瑾、二少爷改名为花瑞强、二小姐改名为花瑞玲。
只有瑞隆没有改名。
当时花仕昌没有给瑞隆改名的原因,还是因着楚惠。
因为瑞隆这个名字是他和楚惠一起取的,他想着自己曾经对不起楚惠,希望到了海的那边儿,楚惠和瑞隆还能继续作母子。
改了名儿怕楚惠心里会介意。
好歹这个瑞隆是楚惠名下的儿子。
别看大太太的几个子女的名字其实只改了一个字,瑞字辈没有改。
但是,这并不是花仕昌要他们改名换性的意思。
他家的子女只是离家,不是罪人逃跑,都还是不更事的孩子,并不需要改名换姓。
他为孩子们改一个字,只是希望有更好的寓意,改一改运气。
见大小姐花瑞瑾满脸真诚,小兰也放松了戒备,内心也没有再和他们保持距离。
“好,我跟你们回去!”小兰眼圈儿红了起来。
多少回做梦都梦见了花家的大宅,梦见了当初花老爷对她的恩爱,也梦见了大太太恶狠狠地瞪着她。
她也不知道多少回从梦中惊醒过来,丈夫宽厚,无论她说了什么梦话,总是能包容她。
丈夫前妻留下的孩子们也渐渐和她亲近起来,这让她对新的家慢慢地有了归属感。
于是,后来就对花家淡忘了,自己也不愿意再去想起那些往事。
她把那些事儿埋藏在心底,不愿意去提起,更不愿意去触碰。
“太好了,姨娘能跟我们回去真是太好了。”瑞瑾开心得像小时候一样。
只是少了小时候的那份冷傲。
“你们...还有小小姐呢?”小兰见今天来的只有他们三个,便关心起来。
她口中所说的小小姐,就是二小姐瑞玲。
“瑞玲今天没跟我们一同过来,她去澳洲了。”瑞瑾答道。
“哦,她去澳洲了呀?”小兰重复问道。
“她家在澳洲,她老公住在澳洲。”瑞瑾笑答。
“哦哦...”小兰内心特别轻松。
餐后,她和这些年老的孩子们一起商讨好了何时回国、如何回去等等。
大家意见一致之后,便定下了日子。
上午九点半,楚惠坐着瑞卿的车去厂里去。
车刚进厂门,秘书就跑过来说:“楚姨,您回来了?有个电话找您的,一会儿还会打来。”
“哪里来的电话?”楚惠边走边不紧不慢地问。
对于这些电话,她已经习惯了。
每天都有来自全国各自的电话来找她。
有要到厂里来参观的,有邀请她去对方那边开老年人创业讲座的。
更多的是要订货的。
“您来得可是时候了,对方说十点还会打来,这会儿还不到十点。”秘书跟在她身后一同上楼。
楚惠对搀扶着她的瑞卿说:“卿儿呀,今后这些业务你都应该到厂子里来熟悉熟悉。”
“母亲,我就不熟悉了,您也知道,我其实就不是做生意的料。”瑞卿谦虚地说。
“你呀,你也别跟母亲瞎谦虚,你开酒楼不就开得红红火火吗?你把开酒楼的干劲儿拿出来管理厂子就成。”楚惠有些埋怨,但更多的还是鼓励。
这个儿子还真不是经商的料,她自己知道。
但是这个厂子将来总是要交给自己的后辈的。
一开始就说过,这厂以后交给瑞卿,让瑞卿将来看看他的哪个孩子是企业管理的好苗子,好好培养一个。
但是人家瑞卿连连拒绝,他自己也不愿意接手这个厂,也不让自己的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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