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不用你去争取,不用你去争,去抢。在冥冥之中,就已经注定是你的了。即使你想要摆脱,也是摆脱不掉的。“
季郁谨小慎微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一无所有,没有人对你期待,你也没有什么压力,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啊。就算是死了,也没有那么多的牵挂。对于未了的心愿,也都清楚自己是不会主动争取的,所以原本就不报什么希望。“
已经驶到目的地,骆钧仁踩下了刹车。眯着眼睛看向季郁,嘲讽道:“你是不是有双重人格啊?一会儿的心态那么积极,对于什么都抱有善意。一会儿又这么颓废,像是一个活在社会最底层的边缘人物似的。一会儿在世俗的红尘里面扑打。一会儿又像一个看破红尘的老和尚似的。
季郁,你知不知道,在你的潜意识里面,很容易被黑暗的情绪,黑暗的事情所吸引,牵着鼻子走?其实比起夏若,你应该更能够饰演好《黑天鹅》里面的Nina一角。“
季郁皱眉,看向骆钧仁,说道:“我说过自己是不会夺人所爱的。我也不会对于别人的目标浮想联翩,觉得和自己更加贴合。任何人都不应该这么想,觉得自己比那个很努力实现目标的人,更加的应该得到那次机会。”
季郁看着骆钧仁,有些恼怒,有很认真的说道:“更何况,我是不会因为一个角色就背叛你。抛下你的音乐剧,加入你的仇人的音乐剧里面演出的。确切的来讲,除了你的音乐剧,我是不会再接演别的导演的音乐剧的。你就好像是我的音乐剧启蒙老师一样。其中,你悉心的教导我,我也虔诚的接受你的思想。如果我再去饰演别的导演的音乐剧,可能在别人看来是没有什么。可是在我看来,就可以被视为‘不忠’。对于音乐剧,对于艺术,对于一种价值观念的臣服,就应该是专注而单一的。对于作品和艺术的尊重,才能够绘声绘色的将内在的情感诠释好。难道你不觉得演员和导演之间,应该形成一种默契的忠诚和坚守吗?难道你所引借的那张替你说话的嘴,发出的声音是怎么样的,都无所谓吗?”
季郁的情绪有些激动起来。她收回自己的眼神,不再看他。而是低下了头,低声说道:“你可以选择不再应用我,可是你不能够左右我,让我重新臣服于其他的音乐剧。我的悟性只有这么一点点,抱歉,我做不到。”
说完,伸手拧动车门,欲下车离开。
骆钧仁拉住她,带着拷问的眼神,说道:“季郁,你不觉得你的观点很落伍吗?你不觉得你的行为和你所说的话,是前后矛盾的吗?你义正言辞的说你,是不会因为利益,因为一个角色,就背叛我,去别人导演的音乐剧里面演出。可是,夏若这么做了,你还帮她。你不觉得你是虚与委蛇的帮凶吗?”
季郁同样也是蹙着眉,和他的眼神很相似。
骆钧仁现在越来越觉得,他有些时候看着季郁的表情,就会像是照镜子一样的。好像能够看到他自己的那张冷冰冰,不动声色却心知肚明,早已察觉了一切的脸。
季郁冷静的说道:“骆钧仁,你看到今天你带着夏若跳舞的样子了吗?我看到了。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夏若的手,就是你的手。夏若的腿,就是你的腿。夏若的灵魂,就是你的灵魂一样。”
季郁顿重的用手捶着骆钧仁的心口,说道:“你问问你自己的心。是不是只有夏若才能够诠释出你所编排的舞蹈?我不是你的心腹,我不是你的左右手。即使把我剁下去,你也不会感到丝毫的疼痛。我诠释不出你的舞蹈。就算我是一天二十四个小时,不眠不休的练习,练习十年,我也做不到夏若如今做的那么好。
在你的心里,我和夏若无法相提并论。我和她比不了。但是当你在她那里受伤之后,胡言乱语的把对于她当初的承诺,转嫁到我的身上之后。我即使知道那是假的,是不可能的。可是我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浮想联翩。
我现在帮你追回夏若。把你的心,你的手,全部重新嫁接到你的身上。你居然还用我比不上她来挖苦我,想要把我推到你的对立面。
骆钧仁,你以为我真的一点也没有察觉到,你一直在考验我,试探我对于你和你的音乐剧的忠诚度吗?是我心甘情愿的留下来,可是你也没有资格这样。你拿我和我根本无法企及的夏若比,这种性质太恶劣了。
昨天你才说过不会再赶我走的。可是即使你刚刚所说的话,不是真的想要把我推走,依然是考验我。我也不会再留下来了。
你已经有了夏若这个‘傀儡’了,不是吗?你不再需要我这个不足的‘替代品’了。”
说完,季郁一鼓作气的打开车门,跑了出去。
骆钧仁也下车,钳制住她。
骆钧仁紧紧地攥住她纤细的肩膀,嗓音低沉,并且从未有过的柔和:“夏若落跑的时候,我几时这么追过她?丫头,你不是我肢体支配所做出的选择,你是我经过大脑严谨的运算之后,再衡量心里的想法,落差,考量以后做出的结果。你拿你自己和林幼一比,和夏若比。你觉得自己比不上他们。可是我不这样觉得。你的天赋和潜力只有我能够看得见,这是不是就是你说的——演员和导演之间,应该形成的那种默契的忠诚和坚守吗?如果我事先知道,你所为我做出的事情,其实是在否定你自己,抹消你对于我而言所意味的价值。那我是不会让你为了我,去求,求讨好夏若的。
虽然你的舞步已经烂到无可救药的地步,可是只有你才能够看得出,我所编织的舞步里面,所蕴含的情绪和意义。
我所需要的,不是一个和我一模一样,自私自利,不可救药的副手。我所需要的,是你这样的,傻气的能够默默帮我处理好一切琐碎,却很重要的事情。能够想到我所没有想到的,弥补我所遗漏的细节。拥有我所没有的,敏感,纤细,脆弱,神经质的,独特的看待事物的视觉的人。
别跑了,无论你跑到哪里,我都能够找到你,并且能够三言两语说服你,让你心甘情愿的回来。
夏若跑了,我不会去追。你跑走了,即使我清楚,你不过是沿着马路,走回家而已,可我还是会出来追你。
因为我知道,你从这里走回家,在这一路上,你的心里肯定会发生很多,连你自己也始料未及的事情。你一个人呆着,没有我指引你,你会多想,你会迷茫,迷惑。
季郁,不管你承不承认,你也是需要我的。比起范云想,你更加的需要我。因为有些问题,只有我能够给你答案。埋藏在你心中的那些古里精怪,刁钻,偏执的想法,只有我才能将它们解开。
我能够看得到你的真实想法。他们潜藏在你的皮肤底下。它们是黑色的。但是它们和你所想的不一样,你用不着去排斥它们。它们很美。
我知道我自己有的时候的行为或是讲话的方式令你感到很受伤。你也问问你自己,你是比较能够接受,这个总是让你感到受伤的我。还是比较能够接受,偶尔对你体现出关心,关注,或是把你夹在我和范云想之间的我?
季郁,承认吧。你接受不了我,就像是你接受不了你自己一样。
所以我们就留守在彼此身边,帮忙完善彼此吧。
季郁,你不要自以为是的认为你有多么了不起了。我告诉你,在你心目中,我对你而言有多么特别,在我的心目中,你对于我而言就是同样特别。在你的心目中,你对于我的感情有多纯粹,不参杂一丝杂质,在我的心目中,我对于你的感情也同样纯粹。你敢不敢和我比一比看?谁先输了,谁就做对方一辈子的俘虏?”
季郁毫不回避的看着他的眼睛,语气平静,音调低婉的说道:“我和你回去。但是我不和你比。”
骆钧仁眯着眼睛看她,魅惑的笑了笑:“怎么?是怕自己输吗?”
季郁认真的回答的:“我的好胜心会让我自己都觉得可怕。所以我从来不和任何人打赌,也不和任何人竞赛。我宁可做一个生生世世的失败者,也不屑于只活成一个排行榜上的名次。
你喜欢赌,喜欢赢,喜欢使用激将法。这也刚好和我形成互补。只可惜,我不吃这一套。所以我不是一个可以随意被涂抹成各种颜色的棋子。我从一开始只走黑方的棋局,就不会轻易再跑到其他的战场上,棋盘上去瞎转悠。”
骆钧仁笑着揽过季郁的肩膀,就像是和一个男人,和自己的哥们儿勾肩搭背的那样。
季郁下意识的躲避与他的身体接触。
骆钧仁仍然没有将她松开。
将她向录音棚的大门方向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