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接过装满酒的酒杯,举在半空:“这一杯,敬你的,希望以后我们有合作的机会!”
“就算没有合作的机会,我也干了!”季昀奕举杯与赵桓禹相碰,杯子送到唇边,轻轻的闻了一下,仰头一饮而尽。
一杯接一杯,各种各样的名目。
四瓶洋酒很快就下了肚,赵桓禹赶走陪酒的两个美女,醉醺醺的对季昀奕说:“我不知道我还可以活多久,但我会努力,在我闭上眼睛之前,再好好的看一眼我妈妈的故乡。”
“你得了什么病?”季昀奕早就想问了,沉着赵桓禹醉了的这一刻,才总算问了出来。
“不治之症……时日无多……”赵桓禹瘫在沙发上,高举着酒杯,在昏暗的灯光下,欣赏杯中的美酒:“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这么悲观可不像我认识的赵桓禹!”季昀奕把空酒杯重重的放在大理石茶几上,然后斟满一杯,与赵桓禹手中的酒杯相碰:“乐观点儿,也许没你想象中的那么糟。”
“我也想乐观,可已经乐观不起来了。”赵桓禹晃动酒杯,幽幽的叹了口气:“现在活一天算一天,指不定哪天闭上眼睛就睁不开了。”
“既然生病了,怎么不好好的修养,还要整天忙忙碌碌?”季昀奕纳闷的看着赵桓禹,病入膏肓的人还能如他这般的卖命工作,真是少见!
“你的意思是我该躺在床上等死?”赵桓禹的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如果我真的躺床上等死,恐怕今天你也见不到我了!”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误会了!”季昀奕颇有些尴尬,解释道:“我是说你该好好的休息,去旅行或者做点儿别的轻松的事。”
“我也想去旅行,可现在这个情况,没办法,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要再拼一拼。”赵桓禹的目光上移,凝着天花板上昏暗的小夜灯:“我不能让我妈妈的故乡被污染,否则我没脸下去见她。”
霎时间,眼中含满了泪花。
赵桓禹很难过,总觉得自己不是个好儿子,不能帮他最爱的妈妈做什么事,很多事,他认为自己很强,可是,在现实的面前,却又如草芥一般的弱。
“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只要你尽力了,你妈妈会明白的。”季昀奕能理解赵桓禹的心情,虽然很想帮他,可终究束手无策,帮不了。
“也许我妈不会怪我,但我会怪我自己。”赵桓禹扔下酒杯,抱住了自己的头:“我怎么就这么没用呢,一点点的小事也办不好……”
在不断的自责中沉……沦,赵桓禹痛苦得想大哭一场。
女人可以肆无忌惮的哭,因为她是女人,可是男人,也有脆弱的时候,伤心难过,想哭,却因为他是男人,再多的苦,再多的痛,都只能深埋在心底,不让任何人看出他的脆弱。
“你已经很能干了!”季昀奕下意识的拍了拍赵桓禹的肩:“比全国十几亿的人能干,还想怎么样,你是你妈妈的骄傲,她泉下有知,也一定会很欣慰!”
“季昀奕,你根本就不懂……”赵桓禹痛苦的摇着头:“你不懂……不懂……”
不单单是季昀奕,这个世界,没有几个人懂他。
在母亲的庇护下长大,赵桓禹一直有恋母情结,从小到大,他都深爱着他的母亲,总觉得母亲是世界上最好最美的女人,其他的女人,根本比不上。
如果母亲没有去世,他根本就不会畏惧死亡,也不会像现在这般惶恐不安。
“是,我是不懂,因为我不是你,不知道你心中所想,我们两个人的人生经历不同,观点不同,价值观不同……”季昀奕拿起一个空酒杯,给赵桓禹斟满:“那就不要再废话了,喝酒吧,一醉解千愁!”
“对,喝酒,喝醉了就什么也不知道了!”赵桓禹欣然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一杯接一杯的酒入喉入腹,两个人都醉了,甚至不知道到底喝了多少酒,无力的瘫在沙发上,目光涣散,喘着粗气。
“季昀奕……季昀奕……”赵桓禹含糊不清的喊:“季昀奕……你睡着了?”
“没有!”季昀奕抬了抬沉重的眼皮:“干嘛?”胃里装满了酒精,季昀奕侧过头,看着赵桓禹,眼前一片迷蒙,昏昏暗暗,恍恍惚惚,看不真切,也看不分明。
“等我……死了之后……帮我照顾……她和孩子……”他的两个孩子,在不久的将来,就要失去爸爸,每每想到这里,赵桓禹就心痛如绞,连笑也笑不出来了。 他总是对叶静秋很不好,没别的原因,他怕对她越好,等他走了之后,叶静秋会越痛苦,就像现在这样,时常用言语伤害她,也许以后她就能尽快的解脱,再找个适合她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