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柴灰来,就撒于窗边,可别说,老顶用了,一撒上这旁的虫儿也都不见了,主子也能睡得安稳些。”彩莲答着。
茱萸抬眼看去,见沈誉模样古怪,问道,“可是有何不妥?”
沈誉沾起一点柴灰,闻上一闻,眉头皱道,“且将这些柴灰都撤了罢,再留,可就真要害你主子性命了。”
彩莲与鸳鸯听了大惊失色,忙将柴灰收了扔到外处去。
茱萸也不慌,只淡淡道,“我这素日身子虽弱,可就跪了一夜罢了,孩子就掉了,想来这里头有什么文章可作吧?”
沈誉叹气,“这外头受些寒气,累一些,确实也不至小产,真正厉害的反倒是这柴灰呀。”
“愿闻其详。”茱萸说着,又安抚彩莲与鸳鸯稍安勿躁,听沈誉细细说来。
“这平常民间用的柴火,多是箐山那一带拾来的。这宫中恰恰因着是御膳,连这柴火都需得北边靺鞨族人进贡而来。这靺鞨产的柴火,轻烟,且易点燃,也真当是好东西。”
沈誉接过龙井,呷了一口,“可坏就坏在它这柴火多是久经热气侵扰,里头都是至热之物。而这白山茶,自也是少见的好花,可偏也需得暗室里养上七七四十九日,再入水洞中静置,吸天地之寒气,方可开这第一枚花苞。”
他又接着道,“这柴灰、白山茶,单着放,皆不会有什么坏处。坏就坏在,连着近了,阴阳两极相扰,旁人闻了这气味倒无什么,偏就是妊娠之人不可闻之,久闻便会有小产之象,且极其伤女子之身。这些都是古书里说的,我行医十多载,今朝也是头次见这怪事。”
话到此处,茱萸想着曦嬷嬷前头所说,心下却觉十分凝重。这太后果真姜还是老的辣,一切瞬息万变,依旧还在她老人家掌控之中。
这既是给了前朝孙太师一个交代,又让静太妃露出马脚,且明面上,对茱萸是授人以渔,可谓一石三鸟之计,怕也是只有她老人家能想得出来了。
“还好沈太医火眼金睛,瞧出这些端倪来,否则,我只怕自个小命丢了,都还不知为何。”
沈誉道,“我这刚好也带了几帖补药来,您可先喝上几日。”茱萸谢了又谢。
沈誉又道,“李老大人前阵也都是我在看诊,想来原先是什么情景,才人您也知晓一些。不过现下倒无大碍,小人不敢说妙手回春,但保李老再多活个五年不在话下。前次来,倒是没合适的机会说,知晓才人惦记,这会告之,还请勿怪。”
“岂敢责怪,感激都来不及,能够识得沈太医,真当是我们父女的福气。”
茱萸边说,边又让彩莲添了盏茶,“依沈太医看,我这身子……何时还能再有孕?”
沈誉沉吟半响,“歆才人莫要着急,先调养个几月……来日方长。”
“现下这里也无旁人,沈太医但说无妨,我这里也无甚忌讳。”茱萸睨了沈誉一眼,瞧他显然是有所顾忌。
“这次歆才人算是元气大伤,伤及底子……近年若说要有孕,怕是也难……但是才人也莫急,这凡事没有绝对,我且回去再查查医书,记得先秦时有本《妇金语录》,尚还有秘法可寻……”
茱萸听罢,吩咐了彩莲、鸳鸯,此事断不可对外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