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多言。
张沐尧与沈誉行至西院外,“沈大哥,你可瞧仔细了?确实是小公主么?”
沈誉笑笑,“你莫不是怀疑我医术不成?”
“倒也不是……只是想着,若是位皇子,那姐姐将来便不可同日而语了。也不会似今日这般,还被一个侍女给欺瞒了去。”张沐尧边说边有些气恼,“张大哥,你说我这堂堂七尺男儿,怎就有些窝囊的样子。”
沈誉摇头笑道,“你这小霸王,张府内上上下下,哪个不怕你,这还能叫窝囊?”
张沐尧双手自锤道,“诶!姐姐宫里日子这样难过,我却什么都做不了。将来就是给我那未出世的外甥女撑个腰我都没底气,这舅舅做到这份上,可不是窝囊么。”
说着,张沐尧一把抓着沈誉双臂,直晃道,“沈大哥,我想好了!我这就去西面从军去!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既是在这里空吃粮食,还不如出去创一番,也要为我姐姐争一口气。”
想这张府小少爷,素日都是个使力不使心的,沈誉便故作陈腔道,“你可知现下西境仍旧是不太平,那勿洛、鲜卑仍是时时在望,保不准哪天就又打了。你这小娃娃,连个人都没杀过,真上了战场,你可会不怕?”
“放心吧,我既是下了这决心,就一定要混出个名堂来。听说皇上此次封了个武校尉,也不过与我一般年纪,他既然行,那我也一定行。”张沐尧信誓旦旦道。
再说那厢晖春阁,茱萸吃过饭,盥漱毕,换了件往日旧衣,披了件呢色斗篷,由彩莲扶着,打着青绸油伞,便往太庙去。
太庙前有数百株红梅,如胭脂一般,映着雪色,分外显得精神。这茱萸本就爱梅成痴,便立住了,要细细赏玩一番才好。
只见着远处板桥之上,有一人打着伞走来,走近了,方认得是河阳王,彩莲忙行了礼。
茱萸正思绪间,循声望去,恰撞上了周筠生如炬之眸,一时乱了心绪,低声道,“王爷安好。”
周筠生望着茱萸,笑笑,“歆才人好雅兴,这里赏梅么?”
“正是,方才瞧这红梅开的正艳,反倒是一时出了神,倒叫王爷见笑了。”茱萸规规矩矩回着话,也不敢走动。
周筠生抬起左手,拉近了顶上的梅枝,在鼻尖一嗅,“今年这花开的不如往年好,香味太浓,反掩了原有的娇态。”
茱萸瞧着他,扯梅的竟是左手,远不如往昔那般利落。又想起前次关海营长内皇帝的试探,心下徒添了几分忧思,这王爷总不至是与勿洛人交手之时伤了哪里?
“哟,才人妹妹也在呢。”丽妃于前方笑意盈盈而来,见了周筠生也笑道,“这是吹得哪阵风,王爷怎也来此处?”
茱萸顺着与丽妃客气见了礼,只听着周筠生道,“想着开春便要去东山封地,便想再来太庙上柱香,敬些心意罢了。”
茱萸听了,心下大惊,下意识退了几步,差些没站稳。
丽妃忙扶住道,“妹妹可是身子尚未养好?要不回去喊太医来瞧瞧?”
“无碍的,只是方才站这里贪赏红梅,一时忘了时辰,脚下发了麻。”茱萸竭力压着嗓子,方才不至失了仪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