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
姜皑眨眨眼,“不是你要和我说什么吗?”
他动了下嘴唇,点点头,一本正经问她:“葡萄好吃吗?”
姜皑思绪梗住,千算万算没算出他是想问这个,随口一答:“好吃啊,我有三年没吃过葡萄了。”
她叹口气,那段时间是真穷,等有钱之后又开始忙。
江吟:“然后就都吃了?”
姜皑依旧不解地眨眼,抱紧手中已经空掉的水果盘,“你想吃啊,可以再洗。”
“这是最后一盘。”
闻言,她肩膀缩了下,动作很慢地抬起头,“我有个法子,你要不要试试?”
“什么法子?”
江吟的声音又冷又清,像浸在凉薄的夜色中滚上一层冰渣。
很平常的语气,可此时,绕过窗外不远处喧嚣的车水马龙,落到姜皑耳中平添一□□惑。
她舔了舔嘴唇,忍住胸腔中的情绪起伏,凑上前快速吻了吻他的唇角。
伴着她的呼吸,一阵独属于葡萄的酸甜气息袭来。
很快又消失了。
姜皑卷起舌尖顶了下腮帮,“浅尝辄止才能流连忘返。”
江吟抬起修长的手指,划过她泛红的脸颊,语气很淡,“皑皑,我只是想说,葡萄性冷,你吃这么多可能会难受。”
“???”
姜皑回过神来,一手拍掉他的爪子。
大哥,说话请一次性说完了解一下。
**
翌日,姜皑醒来,窗帘紧闭遮掩住室外的光线,房间内漆黑一片,让她难以确定现在是几点。
翻出手机,屏幕显示早上九点十分。
江吟已经去公司了,桌上摆着准备好的早餐,三明治和牛奶,嘱咐她拿到微波炉里热一热再吃。
旁边还有瓶药,他怕昨晚上那盘葡萄真的会起作用,以备不时之需。
姜皑懒散地瘫到椅子上,手中把玩着那药瓶,忽然想起什么,她起身跑到玄关处找到随身包,掏出那瓶熟悉的药后慢慢靠墙坐下。
尹夏知嘱咐过很多次,现在这个阶段她根本不需要进行药物治疗。
姜皑记下了,于是控制不去想自己的病。
可每次和江吟在一起,她怕控制不好起伏的情绪,偷偷将药塞进包里。
她希望,站在他面前的,是个正常的姜皑。
……
十点钟,姜皑收拾好自己下楼。打车到御河山庄,一路上畅通无阻。
手机付款,零头都省了。
刚迈出车门,身后传来喇叭声,她以为忘拿东西司机鸣笛提醒,准备好心提示他一下这里是禁止鸣笛的区域,谁知一转过头看到苏妤站在一辆豪车外。
司机正扶着车门,为了避免她太过心急用手挡住车顶,极为细致地关切这位贵妇人。
姜皑讽刺地挑起嘴角,装作没看见继续朝大厅走。
苏妤踩着优雅的步子跟上她,细声细语唤她名字。
一股子压制不住的烦躁从心底蔓延开来,姜皑觉得如果再和周家扯上一丁点关系,她绝对会英年早逝。
直到苏妤加大音量说:“你周叔叔也来了。”
姜皑飞驰的脚步终于顿住,距离大厅不过三米,只有三米她便能摆脱他们的纠缠。
“他想见见你。”
姜皑轻轻磨了下后槽牙,偏头看向停在路边的车,树下光线寡淡,她看不清黑漆漆的车厢中坐得什么人。
但一听到苏妤提及那个男人,她忍不住开始犯恶心。
姜皑缓缓转过头,终于肯分给苏妤一个眼神。
“见我?”她声线压得很低,表情是形容不出来的冷漠,一双眼睛通透干净,“他配吗”
“……”
苏妤好言好语继续说了几句话,一直跟到姜皑进入大厅。
“皑皑,不要记恨妈妈和你周叔叔。”她抬起手背蹭了下眼角处的泪痕,停在大厅门口,“那年的事是误会,因为怕你想不开,才送你出国。”
到现在,还用一个“误会”敷衍她。
姜皑直起身,重又转身,规规矩矩给她鞠了一躬,“谢谢您。”
言罢,毫不留情离开。
电梯上到十八层,她按下按键一直等,最后不见电梯下来。
她扶住墙的手攥成拳,泄恨般地砸向墙面,浑身积攒的暴戾因子终于找到突破口。
心中的烦躁不见消减半分。
目光落在一旁的垃圾桶上,铁质表面泛出银白的金属光泽。
姜皑咬了咬舌尖,没忍住。
空瘪的垃圾桶在她大力的踢踏下,表面凹进去,刺耳的响声终于唤回她的理智。
姜皑捏了捏手心,离开时要到物业赔偿一百元。
发泄的代价。